:“這路況已經有多久是這樣了?”
劉軍無奈搖搖頭,說:“這條破路最後一次修整是錢凡書記還沒病倒之前的事了,當時省裡有領導要來咱們鎮上視察農業工作,太平鎮是一個點,所以縣裡就撥了三十萬,把這路填了一次。之後沒半年,一場大雨過後,全爛了,再後來就一直就這樣,無人問津咯!”
“三十萬?”林安然覺得挺不可思議,說:“這條路一直通到縣城,少說也二十公里吧?三十萬怎麼修?”
劉軍笑道:“就三十萬,工程還是縣裡和鎮裡一起派人修的,附近村莊還出了勞力。用黃泥巴填一下,用壓路機壓一下,上面撒一層細沙,當時省裡領導來,還覺得不錯,說這很有鄉土風情。”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林安然聽到這裡,也忍不住莞爾,不過卻聽出了劉軍笑聲中的悲涼味道。這種修路的方法,確實是過海就是神仙的表面功夫,哪管這路能用多久?領導來了看著不錯就行,以後的事情以後說。
可是,這麼修路,那不是等於將三十萬丟進海里麼?響都不響一下,典型的浪費。
“想致富,先修路。這話真是一點錯都沒有。”林安然感慨道。
劉軍聽出林安然的意思是想修路,便道:“林書記,你要能把這條路修好,太平鎮的百姓估計得出錢給你立一座雕像了,大家吃這路的苦頭可不少了。”
林安然哈哈大笑,說:“死人才要雕像,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讓人做成石頭,想想都怕。”
笑完了,林安然忽然問:“我讓你拿的酒,都放在車上沒有?”
劉軍答道:“在車上了,一共六箱。”
林安然點點頭說:“煙和月餅呢?”
劉軍說:“煙買了,一共十二條三個五,咱們太平鎮不缺好煙,不過月餅我們這裡沒好的,待會到了縣城我再去買。”
林安然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去神王酒廠拿酒,給錢了沒有?”
劉軍道:“起初廠長不肯收,不過我還是硬給了。現在神王廠也不容易,林書記,說句不當聽的話,你比朱鎮長好多了,他去酒廠拿酒從不給錢。”
林安然囑咐道:“這種話以後別多說,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對了,神王廠現在經營狀況真的那麼糟了嗎?我看過報告,酒廠的酒窖裡還存了五十多噸的原漿酒,這些酒也是錢,怎麼銷不出去?”
劉軍說:“老實說,我最清楚。我老婆下崗之前就是神王廠的出納。現在神王廠基本是半停頓了,裡面的機器裝置都要發黴咯,廠裡只剩下十幾個人日常值班,工資都發不出去了。你看,我老婆都回家自己到鎮上路邊擺水果攤去了。”
林安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神王廠他沒具體下去看過,看來要找個機會去看看,瞭解下實際情況,爭取找機會盤活這個廠子。
車子足足開了將近兩小時,才到了縣裡。進了縣委大院,林安然快步上了三樓,找到了李長清。
兩人關起門來,商量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走出門口。下到樓下,林安然說:“李部長,我看叫上蔣科長他們吧,大家一起去吃頓飯吧,這次能這麼快得到批准,也辛苦他們組織科的幹部了。”
李長清說:“行!”然後拿起手機把蔣學文叫了下來。
林安然和蔣學文等幾人已經見過,寒暄了幾句,一行人一起驅車到了滿樓香。
下了車,林安然交待劉軍去買月餅,然後道:“剩下的錢,你回來把房間的飯錢結了,剩下的先拿著,以後我要用錢你再從裡面花費。”
劉軍應了好,上了車,翻出放在車上的一捆錢,足足好幾千。剛才買酒的時候,林安然在辦公室裡一出手就扔給他一萬元,嚇了他一跳。
即便是書記,工資加正規補貼恐怕也只有不到六百,這林書記可夠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萬元。不過他很肯定這是林安然自己的錢,因為他剛來,不可能有機會貪汙太平鎮的公款。
當時劉軍就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林書記看起來真如傳說中說的,當年在開發區引資賺了不少錢。頓時心裡就湧起了希望,覺得弄不好這新書記還真能讓太平鎮翻身也不定。
中午的飯局算是點到即止的那種,酒沒多喝,只開了兩瓶長城紅,等大家酒足飯飽出了滿樓香。林安然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提早出來的司機劉軍,後者正和組織部的司機在一起聊天抽菸,見林安然望向自己,於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林安然對李長清道:“李部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