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濱海市已經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雖然這次首長的行程並非視察地方發展狀況,而是來看駐軍,但是整個南海省都動了起來。
由於濱海市有軍用機場,一號首長的專機直接降落在軍用機場裡,而不是在省城先降落然後乘車而來。
對於趙奎來說,這樣免掉了在市界旁守候的繁瑣程式,但是同時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和首長接觸的機會進一步減少,找首長題字的機會微乎其微。
省委書記顧林和省長佟學林在首長駕臨前夜已經趕到了濱海市,住進了海景山莊。濱海市是軍事重鎮,按照原定計劃,首長會在視察濱海市幾處海陸空三軍部隊駐地之後,在海景山莊稍作停留,第二天一早再由軍用機場直飛回京城。
整個行程相當緊湊,要找個機會找首長題字,難度不亞於當年鄧老南巡時候,鵬城的官員追到省城要題字一樣困難。
這天夜裡,趙奎按照官場的規矩,親自到機場迎接省委書記顧林和省長佟學良,然後在海景山莊的餐廳裡開了一桌清淡的宵夜。
走完例行公事之後,趙奎悄悄又到了佟學良的房間求見。
“趙奎同志,這麼晚了不回去休息,找我有什麼事?”佟學良在別墅的書房裡擺開紙張,正在作畫。
他個人尤好丹青之道,南海省所有的官員都知道,佟省長下來視察工作,住宿的房間裡一定要擺上文房四寶,以供他閒暇時寫寫字,作作畫。
“佟省長,我來是有事相求的。”趙奎和佟學良之間私誼甚深,交情匪淺,況且又是私人場合,說起話來便直截了當一些。
佟學良目光落在紙上,始終沒離開過:“噢?夜半登門,有所求是肯定的,不過關鍵在於,求什麼?”
趙奎笑著走過去,目光移到紙上,之間上面畫著一個展翅白鶴,便讚道:“佟省長,您的筆下工夫可真是精湛,我每次看你作畫,都有不同感覺。”
佟學良把筆浸在墨裡,蘸了蘸,圓了一下筆鋒,便落筆邊到:“你看,不但是半夜登門,還好話連篇,恐怕求的還不是一般事。”
趙奎說:“什麼事都瞞不過佟省長您的眼睛。的確是有些難度,不過我也不是為自己求的,是為我們濱海市七百萬人民求的。”
佟學良筆鋒一頓,然後帶了下筆鋒,然後提起筆,轉過頭道:“說吧,什麼事?”
趙奎道:“一號首長難得來一次濱海市,這是我們市的一次機遇,我想找首長題字。”
佟學良道:“首長可不喜歡亂題字的,當然,也不是絕對不提,你要求什麼字?”
趙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字條,攤開放在桌上。
佟學良眼睛眯了眯,掃了一眼,然後攤開一張宣紙,龍飛鳳舞畫了幾筆。
“大港口,大工業!”佟學良看著自己的作品,說:“好,不錯,這幾個字有些氣魄。”
“明天首長要在這裡過夜,我到時候幫你找個機會,成與不成看運氣。”
他放下筆,拿起旁邊的毛巾揩手,話鋒一轉道:“趙奎啊,明年換屆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趙奎覺得自己血管裡的血開始加速快跑了一下,壓住興奮,故作鎮定道:“組織需要我去哪,我就去哪。我個人服從領導,服從組織。”
領導是個人,組織是整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官場上的人都喜歡把領導放在組織前面,就連趙奎這種正廳級幹部也不能免俗。
佟學良走到沙發旁,招呼趙奎道:“來,坐。”
趙奎親自給佟學良的杯子加了熱水,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沒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明年省裡變動估計很大,顧書記有可能要調動到中央上面去,白副省長身體不好,年齡也到了,也許會到人大或者政協去,省裡會空出一個位置。我已經向顧書記建議由你來頂替白副省長的位置。”
關於趙奎要升任副省長的事情,其實內部早有吹風。不過白副省長原先是常務副省長,從一個地級市的書記直升常務副省長,這種情況是極端少見的。
在佟學良看來,顧林走後,自己很大機會出任省委書記,如果是這樣,或許會空降一個副省長,一般不會在本地繼續提拔,避免這些地方官吏抱團做大。
而誰來當省長?這一點目前誰也不知道,不過只要安插一個自己人擔任常務副省長,那麼對於政府線就有了一定的控制權,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架空省長。
“感謝佟省長您的信任,我就是擔心自己能力不足,讓您失望。”趙奎覺得此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