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不時從這月亮中躍起,帶起一層銀色的光華。
近處竹製的平臺下,密密麻麻聚滿了錦鯉,隨著那老人手中的魚食撒入水中,這些錦鯉有的躍起搶食,有的在水中撞開其他同伴,爭奪食物,一時間水面譁作響,好不熱鬧。
白老爺子原名白崇虎,打了幾十年的仗,退下來之後,便住進了這裡,這裡是國家為那些軍功顯赫的老將軍們建造的山莊,以供他們頤養天年。
老爺子此時已是七十九歲的高齡,高大的身體雖說消瘦,但精神尚好,聽到後邊的腳步聲,撒下最後一把魚食,便轉過身來。
白老爺子長著一副古銅色的臉孔,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眉心處象用木刻刀紮了兩道深紋,嘴邊是一圈銀色的連鬢鬍子,雪峰似的高聳地雙眉,更使他有一種銳不可當的威勢。
看到兩人走來,目光越過了白起,先是看向許蘿,本是渾濁的老眼,突然閃現一抹濃厚的精光。
白起走到自家爺爺跟前,拉住他滿是老繭的大手,微微有些無奈地笑道:“爺爺,您又不聽醫生的話了,晚上更深露珠的,您怎麼還出來餵魚啊。”
許蘿乖巧地跟在白起身後,雖然也感覺到了老爺子帶著些威壓的審視眼神,不過她以前面對過的大人物本也不少,便依然很是坦然得微笑著。
白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自然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娃子眼眸純淨,氣韻不卑不亢。倒是打消了原來心中的疑慮,扭頭對白起笑著回道:“老是在屋子裡待著,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散架嘍,出來活動活動,沒什麼關係的。”這般說著又是衝著許蘿努了努嘴,然後低聲在白起耳邊問道:“你跟我說的就是這樣丫頭?”
白起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立馬把許蘿拉到身邊,鄭重地與白老爺子介紹道:“爺爺,這是我的女朋友,叫許蘿。您就叫她小蘿吧。”
許蘿態度恭敬地對白老爺子鞠了一躬,微笑著說道:“白爺爺好,我是白起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見您,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聽白起說您頸椎不太好,便做了一個藥枕送給您,希望對您的身體有一些好處。”這般說著便把守著的藥枕遞到了白老爺子面前。
白老爺子對許蘿的印象不錯。見許蘿獨闢蹊徑地送了他一個枕頭,便有些好奇地接過,拿在手上仔細翻看了一番,而後便指著枕面上的那修竹和詩詞問道:“這些都是你親手繡的?”
許蘿點點頭,靦腆地笑笑道:“繡的不好,白爺爺您莫要嫌棄。”
“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的小姑娘會拿針線縫釦子的都已經很少了,你竟還能繡出這般形神兼備的圖案來,當真是很不錯啊!”
被這般誇獎。許蘿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知道自己繡的這個實在沒有白老爺子說的那麼好,便依然謙虛地說道:“白爺爺您謬讚了,刺繡上我只懂些皮毛罷了,沒有您誇的那麼好。”
白起見爺爺誇獎了許蘿。自是心花怒放,連忙在一旁說道:“我爺爺說好。那一定是好的,小蘿你也莫要謙虛了。”這般說完,又立馬對著白老爺子說道:“爺爺,外面風大,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是啊是啊,我真是老糊塗了,你難得帶女朋友過來看我,我怎麼好讓小蘿一直站在外面說話呢。”這般說著,便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邁開大步當先進了屋子。
許蘿二人自也是立馬跟了進去,竹樓裡擺設極為簡單,只有幾把竹椅,一張竹桌,白老爺子大馬金刀的當先坐了下來,讓白起去倒茶,這才對許蘿說道:“小蘿快坐下吧,不用拘謹,就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
許蘿在白老爺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倒也舉止從容,看著便知家教十分好。
白老爺子當真是越看越滿意,雖然知道許蘿的家世不怎麼好,但這一身氣度,卻是比那些大家族的女子也不差。
白起很快便倒了茶過來,放到了兩人面前,然後在許蘿身邊坐下,準備一起陪白老爺子說話。
白老爺子看了白起一眼,才又開口說道:“白起這小子眼光向來高,從小到大對女孩子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我以前還擔心他要一輩子當光棍呢,現在他帶了你回來,我也就放心了,你以後替老爺子我多看著點他,別讓他再到處去闖禍了。”
聽白老爺子這話,白起心中更是欣喜異常,這話中的意思,已是變相認同了許蘿,便是一臉眉飛色舞地開口道:“爺爺!您這是同意咱們倆的事兒啦!?”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同意啦,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把小蘿領到這兒來。”白老爺子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