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被文芸踢了臉,腮梆子歪到一邊,牙都脫落了幾顆,模樣極慘,還捂著襠在嗷嗷叫,氣都虛了幾分。
“他是文姐的前男友,跑來咱村想鬧事,還把劉支書給打暈了,劉支書人還在文姐房裡”
李小滿一說,來的人就眯起眼了。
這都大半夜的了,劉明德跑文芸房裡做啥?那文芸瞧著就是個能來事的,媚得不成樣。楊素素跟她一比,就像顆青蘋果跟大香瓜。哪個好吃,一瞧就知。
可那董玉蘭不管得他嚴實嗎?他還敢鋌而走險,真是色膽包天啊。
李水根也在心裡嘖嘖的想,這劉明德還真敢做這事,被人敲了也是應當,誰讓他大半夜的跑人文幹事房裡去,那想做啥還用說嗎?
邁步到房裡一瞧,他就愣住了。
地上一灘血,劉明德背朝上倒在血泊中,身子還在抽抽,可把臉掰過來一瞅,嗬,都翻白眼了,跟個死魚苗子差不多。
喚過李家樂,讓他先去把醫務室的老醫師叫起來,又讓旁的人將他給抬下樓,放到閱覽室的桌上,這才將李小滿拉到旁邊問。
“他倆想做啥,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咋也過來了?”
“我這不散會兒步舒食嗎?在村頭大榕樹下瞧那幫閒漢耍錢耍得差不多了,我就往家走,路邊瞅見那個老周偷偷摸摸的就跟了過來。我是想救劉伯伯來著,可也沒想到那老周狠成這樣,拎著支門的棒子就往劉伯伯後腦上敲過去,我都嚇了跳,才去找楊素素,拿了根晾衣繩在樓梯口做了個絆子,把老周給絆倒,又跟他上去拼命,你瞅我這腿上胳膊上還捱了幾下呢。”
李小滿捲起衣袖,被老周踢中的地方一塊烏青。
“等醫師來了,讓他先瞅瞅劉明德,晚些再給你上點藥。”
“不用了,我那還有二妮家的藥油,抹上就沒事了。我倒是瞧劉明德可能不成了,那爸,你不得支書村長一肩挑?”
李水根心裡一跳,就瞪他說:“別說瞎話,你劉伯伯咋樣還不知道呢。”
“那灘血流下來,腦漿是沒出來,可這人救回來怕也不成了,你瞧著吧。”
李水根咧開嘴笑了下,能一肩挑那最好,早巴望能這樣了,跟劉明德配合起來是不錯,但總比不上大權獨攬啊。
李小滿被黃桂花叫回家去了,好一通埋怨,說是就瞧著有外村人,你也先跟你爸說,咋就一個人跟上去?那要出事咋辦,這李家就你一顆獨苗,比不得別家,你要出了事,你爸媽還咋辦。
李小滿只好一通安慰,才把黃桂花給勸進屋去了。
他就在院口等李水根回來,約莫凌晨李水根才回家,瞅見他就說:“你猜對了,劉明德不成了。腦殼裂了,送到縣醫院去了,那邊來電話說在動手術,可就是動好了,人也廢了。那個姓周的也送到鄉派出所了,晚些還會有人來跟你做筆錄,你就實話實說就好。”
“董玉蘭呢?”
李小滿問。
“哼,甭提她,她一聽到訊息趕到村委會就鬧起來,說文幹事是狐狸精,勾搭劉明德,才讓他出的事,要她賠錢,不然就沒完。”
李水根吧唧口煙,看李小滿嘴饞就扔了根給他。
“文幹事是會勾人的人?他劉明德自己不曉事,半夜跑過去想做啥,大家都心裡有數。劉明德鬥倒了李四海,這本來村裡是挺滿意他做支書,這一鬧,他這支書也得下來了,嘿,還真跟你小子想的一樣,你爸不定得一肩挑了。”
李水根原先是嚇了跳,後來一想,就很滿意今晚發生的事。
要能一肩挑,這村委每年的分潤都得二三十萬,農家樂做起來,分潤就更多了,還有那竹鼠養殖也是個好營生,都要做起來。
“這時你得低調,千萬別露出得意勁來,不然村委會那些委員會反感。李家樂還巴望著你做了支書,他能有個村長幹,你要想一肩挑,這就得拉攏那些委員,至少投票得過了。”
李小滿一說,李水根就拍他肩膀:“不錯,是得小心些,那李家樂也不是個好東西,眼睛老往楊素素**上瞅,他盤算的啥主意我能不知道?也是個不要臉面的,這回要不是劉明德先出事,他早晚也得出事。”
李水根站院門口琢磨,李小滿抽完根菸就回床上去了。
隔天一早就有鄉派出所來找他,聽說他也是鄉里的幹事,就翻了下眼皮,心想這倒好,兩個鄉幹事,一個鄉農機站的副站長,一個村支書,這事這幫人倒做得出來。
被拉到派出所做了筆錄,就讓簽了字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