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坐在床沿,程驍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底那連同被子一起在不斷顫抖著的人,他性感的薄唇邊勾著一抹悽迷的笑,眼裡的憂傷和自責濃的化不開。
即使不把被子掀開,他也能想象到,被子裡那張清麗的臉上此刻有多麼的狼狽,多麼的楚楚可憐。
“我們本來是準備去驗dna的,可是,哪裡知道我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原來,胎兒未成形的情況下,醫生一般不會同意做親子鑑定。說是絨毛穿刺對胎兒的危害太大,稍稍不注意,就容易導致孕婦流產,而且,還可能導致生下來的孩子是畸形兒。所以,醫生建議我們等到孩子達到十六週左右,進行羊水穿刺,那樣的話,風險性很小。”
“雷曜,我,唐叔叔,璇姨和媽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等到孩子滿十六週之後,再帶廖晴姿去做鑑定。”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自然最好。可,萬一是我的。如果,你不願意原諒我的話,那麼我會放手,縱然我再愛你,我也無顏再面對你了。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會留給你,因為我知道你會是個好媽媽,而我,遠遠的看著你們母子就好。”
“至於,我跟她的孩子,我是這麼想的,我打算把孩子的撫養權要過來。當然,估計她應該不會同意。萬一她不同意的話,就算了,我就多給他們一點贍養費,但是,我是絕對不可能娶廖晴姿的,死都不會娶他,就算她懷了我的孩子又如何,我不愛她,我想娶的人從來都是你,林夏。”
“如果你願意原諒我,那我自然是會高興的瘋掉。我發誓,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上一次,我是真的不記得怎麼回事。我這不是狡辯,你知道我這人,還算比較老實,是我做的我怎麼都會承認,可若不是我做的,打死我我也不會認。”
“萬一,我是說萬一,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而你又願意原諒我的話,如果你肯把那個孩子留在我們身邊,我會很感激你,但是倘若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一切以你的感受為主。”
抿了抿唇,苦澀的勾唇笑笑,程驍啞著嗓子繼續以談心的方式向心愛的女人訴述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夏夏,你知道嗎?其實當廖晴姿出現在民政局的那一刻,我比你還要怕。因為我們這路走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只差那麼幾步,幾步之遙,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你了,可是,上天偏偏就是那麼的殘忍,偏偏不讓我如願。我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今生的情路這麼的難走。”
“前些日子我受傷,在醫院裡,當媽拉著我的手說願意把你交給我,願意承認我這個女婿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磨難了,我以為我真的可以牽著你的手步入紅毯了。可是,直到今天,廖晴姿的出現,我才知道,原來當日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我的命就好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幸福對別人來說,好簡單,可是對我程驍來說,卻是那麼的難。”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媽這輩子做了惡人的原因,所以老天爺把苦難和折磨都降臨在我頭上。如果是的話,那我也沒又什麼話好說了。”夏林越氣般。
“夏夏,我真的好想幸福一次,好想牽著你的手與你白頭到來。可是,幸福卻總之與我擦家而過。”
“對不起,我把給了留了十幾年的身體弄髒了,我一直都向往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徹底的破碎了。那怕那不是我願意的,可髒了髒了就是髒了,多說無益。跟我在一起之前,你總說男人都是花心大蘿蔔,都是靠不住的。那個時候,我總是不服氣,常常理直氣壯的拍著胸脯跟你說,我程驍就是個例外,我這輩子只會忠於你一個人。可是,我沒想到,那番話終究還是變成了空談,我到底還是變成了另外一個陳世美。”
說這些話的時候,程驍的表情哀傷至極,他一隻手攥著胸口,望著床上輕顫著的嬌軀苦笑,笑得淚光氤氳了眸底。
而躲在被子裡的林夏,視線早已一片模糊,淚水像洩了洪的閘水般源源不斷的順著臉頰往下淌。
那些淚水不是因為難過和委屈而流,而是因為程驍他說的那番話。
此刻,他心裡有多痛,他是懷著怎麼的心情跟她坦白醫院裡的事情,跟她訴說心裡的真實想法,她統統都瞭解,因為他們之間有著異乎常人的默契和心有靈犀。
細細回味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她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憐,也覺得他好傻。
她林夏有那麼好嗎,只得他這樣,愛到都快忘了自己了。
是啊,只差那麼幾步之遙,他們現在就是法律上承認的合法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