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何嘗不著急,他是做夢都沒想到那位林伯母性子這麼烈,為了這件事居然喝藥自殺。
“進去吧,去陪陪你媽,我去開啟水。你叔去交住院費了,一會兒就回來。”
大約凌晨六點多的時候,林夏的手機突然響了。
鄉下醫院隔音效果不好,剛剛她和王嬸的對話讓已經醒來的林婉柔聽得一清二楚,於是,趁著她還沒進來,她趕緊翻了個身,背朝著入口的方向躺著,一雙溢滿了失望和絕望的眸子緊緊的閉著。
而睡得朦朦朧朧的林夏早已被那電話鈴聲驚醒的差不多,只是太困了不想睜開眼,窩在程驍懷裡撒嬌。
披頭散髮的站在電梯口,一看電梯都下去了,林夏急得眼淚直掉,狂按向下的肩頭,雙手掩唇,哭得肝腸寸斷,“媽媽你不要嚇我,我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我錯了”
嗆著淚光,滿含感激的緊了緊的王嬸的手,林夏哽咽的對她說,“王嬸兒,謝謝你。你放這兒,我一會兒去就好。這次謝謝你和叔叔的幫忙,要不然我媽”
可是,那個號碼一直打一直打,他沒辦法,只好接起。
車子剛一停穩,不及程驍拔鑰匙,林夏開啟駕駛座的門就一路哭哭啼啼的衝了下去。
這樣的一個她,讓程驍心疼萬分,光是看著都自責不已,哪裡有心情睡。
衝上前,不顧她的反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把她抱向了家門,“換衣服很快的,一分鐘的事情,換好了我們馬上就走,聽話,嗯?”
林夏哭著哭著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只能由著他幫自己穿鞋梳頭髮,到後來,她是怎麼上的車她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如果母親就這樣走了的話,她也隨她去好了。
可是,分手的滋味太難熬。
追出來,發現她還在電梯口,程驍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程驍也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一進來就看見母親留給自己的冷漠背影,林夏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還是難受的直掩唇。抬頭一看,見她就那麼跑了出去,赤著腳,身上也只穿著單薄的睡衣,這麼出氣不凍感冒才怪,他趕緊翻身下床,一路狂奔追了出去。
程驍的車子來到林夏家鄉最好的那間醫院的門口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上次她提出分手,他也想過,為了不讓她為難,趁機分手算了。自去樣溫。
雖然,路上跟王嬸透過電話,說母親已經脫離危險了,還好那個老鼠藥是偽劣產品,加上母親好像是凌晨才喝的藥,所以洗胃之後暫無大礙,但是,一想到母親在鬼門鬼前走了一遭,她還是好擔心,也好自責。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昨天死都不該插話的。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未來的日子裡,要是沒有林夏相伴,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林夏擦擦眼淚,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掩唇,帶著一肚子的自責緩緩推門進去。
“什麼,你說林伯母喝喝藥自殺了?”在聽清楚對面說的話之後,程驍頓時震驚的直掩唇。
一天見不到她的人,他的心就空空的。
“夏夏,彆著急,你媽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不過,身體很虛弱,醫生說,儘量不要刺激她。”看她急得淚眼婆娑的,又跑得一身汗,知道這孩子估計也嚇壞了,王嬸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寬慰她道。
可是看見她哭的那麼撕心裂肺,心忍不住跟著又是一緊。
見她跑遠,程驍熄了引擎,趕緊追了上去。
林婉柔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眼裡一樣溼潤透徹,她不想去聽這個逆女的聲音,不想聽到她假惺惺的話,可是,那些話就是不受控制的直往她耳朵裡鑽,以至於,她的心也情不自禁的隨著那些話也痛起來。
縮著肩膀,一隻腳踩著另一隻的腳背,一雙手不停的互相搓著,她明明凍得瑟瑟發抖,卻一心望著牆上跳躍的數字鍵,那淚流滿面的焦急模樣,只一眼下午,程驍的眼眶就跟著紅了。
來到母親病房門口,剛巧碰見擰著開水瓶從裡面出來準備去打水的王嬸,林夏頓時上前握住她的手,詢問母親的近況,“王嬸兒,我媽怎麼樣了?”
“傻孩子,咱們鄰居這麼多年,跟親戚差不多,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快進去。”王嬸搖搖頭,睡著就把她往病房裡推。
俯下身去,輕輕抱住母親消瘦的肩背,她哭得歇斯底里,“媽,媽你真的嚇死我了,為什麼要這樣,有話你好好說,有氣你衝我撒,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