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李公子!快過來吃飯啊!”那邊響起了柳祁瀚的聲音,將李睿的話語打斷。
李睿似一下子被這句話給驚醒,他神色有些恍惚,腳步虛浮,忙忙地奔向自己家的那幾輛馬車,尋玉釵去了。
柳傾歌一聽到“祖傳”二字,瞬間便想起了那次在柳府上所見的那顆明珠,就是掉到冰面兒上的那顆。心頭不由得一凜,她反應過來此事重大,正要邁開腳步跟過去看看,結果柳祁澤的聲音傳了過來:“丫頭,怎麼了?”
“李公子丟了一支玉釵,你們可否見到了?”柳傾歌只得暫且先折回來,問向眾人。
李媛一聽,便知曉是哪支玉釵了。她眉心一蹙,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幾分,忙道:“哎呀,這可了不得!那支玉釵倒是不名貴,丟了也無甚可惜,但是那顆鑲嵌在玉釵之上的明珠,可是價值連城!這下完了,爹要是知道,肯定要把哥哥大罵一頓。這明珠是祖傳的,專門傳給兒媳婦兒的”她嘴裡一邊解釋,一邊腳步不停地飛奔到李家馬車旁。
李睿正好失魂落魄的走出馬車,唇角有些哆嗦,像是褪盡了血色般,說出的話語也顫抖個不停:“找了四處都沒有,大概是在路上丟了罷”
李媛也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疊聲的道:“哥哥你都找遍了麼?沒有漏掉一處麼?”話說到此處,她也不顧李睿了,自己跳進馬車,又是好一頓亂翻,最終還是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沒有!居然哪裡都沒有?!——難道那支玉釵長翅膀飛了麼?”
趁這會兒功夫,柳傾歌和哥哥們已經把這周圍都翻找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聽聞李媛的話,柳祁瀚道:“飛了倒是不可能,極大的可能就是在路上丟了。”
李媛站在原地直跺腳:“這可怎麼辦?爹肯定要罵死哥哥!”
李睿逐漸鎮定下來,安慰道:“無妨。過完年,我到首飾鋪子去重新買一顆明珠,打磨打磨約莫也能矇混過關。爹他本來就對飾品之類的物件無甚研究,應該也看不出來。罷罷罷,能躲一時是一時。”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和,說出的話語的確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李媛一聽,也漸漸緩了過來,面上雖有些懊喪,然而亦是無可奈何了。
柳傾歌想勸慰幾句,但是又深知此時不是自己開口的好時機,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也只得憐惜的看了李家兄妹一眼,復又收回了目光。
李睿略一抬眸,察覺到了柳傾歌望過來的視線,他心頭一陣痠痛,目光牢牢的盯著柳傾歌的眼睛,悽慘的低聲笑起:“看罷,我和你,的確是有緣無分老天似乎跟我開了一個玩笑,既然最終無份,那麼幼時為何偏偏會有緣遇見呢?!”
柳傾歌聞言,眼睛瞬間睜得老大,渾身止不住的顫了顫:“幼時?——李公子是說,我們小時候曾見過麼?在哪裡?”
李睿剛要開口,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柳祁瀟忽岔進來道:“傾歌,李公子言及是‘那時’,就是在街頭救治李媛姑娘那次,而不是‘幼時’,你聽錯了。”
——是麼?柳傾歌仔細回想了一遍,仍舊篤信自己沒有聽錯,她正要接著相問,卻被柳祁瀟一揮手止道:“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安歇罷。如果馬速夠快,最早的話差不多明晚就能到。”
柳傾歌感到柳祁瀟似乎不想讓自己再接著刨根問底,她心頭自是納悶不已,於是便試探性的抬眼望了望柳祁瀟。卻見那人神情肅穆冷峻,眸光凜冽,她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也不好再忤逆,只得滿腹心事的離去。
柳祁瀚正覺得肚子餓了,於是便拉著柳祁澤走到篝火旁,先去吃一些墊底。
李睿看出柳祁瀟有話對自己說,於是便把李媛打發走,開口道:“柳公子有話,直說無妨。”
柳祁瀟負手玉立,夜風驟起,吹得他衣衫下襬微微拂起,為其周身添了一絲清冽飄逸之意:“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李公子勿要介懷。在下以為李公子是傾歌幼時之交,定時知曉傾歌生身父母的情況,所以”是的,他擔心李睿一旦說出了柳傾歌生父生母所在地,柳傾歌便要永遠的離開柳府了。
原來是這樣。李睿莫名一嘆,稍微擺了擺手:“柳公子多慮,李某也並未得知多少。只是幼時有次攜妹來青城過元宵,途中偶遇傾歌妹妹。她當時已不能說話,睜著一雙淚眼拉著李某的衣袖,讓李某帶她找娘。可就在李某出了會兒神的時間裡,她已被蜂擁的人流擠散,再也無了訊息。這麼一晃便是數十年,本來在街頭救治媛兒那次,李某還未認出來傾歌妹妹,可在貴府上,李某無意間看到了傾歌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