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思量著看著小唯纖弱的身影,問“你捨得嗎?可想過浮生的感受?”
小唯吸了口氣,嚥下心頭酸楚,淡淡道“沒什麼捨不得的,時間可以治癒一切,也可以讓人淡忘一切;我和大人是前世的劫,今生的孽,註定無法安守,與其這樣的痛苦下去,不如給對方一個安穩天地。”
也不知是不是孽,這樣的分離:一次痛心,兩次足矣,事不過三,但她卻不願再有第三次。
女媧沉默著,小唯沉默著,襄君也沉默著。
泱泱的水聲盪漾在仙境,不知名的鳥兒叫的那麼歡愉,真的寧靜極了。
“你放得下嗎?”
女媧所想知道不是浮生能否忘懷,而是小唯:她是個為情執著的女子,女媧從沒想到她會為情放手,就怕自己答應了小唯之後,她再放不下,又拾起清腸,害苦兩人的罪魁禍首豈不是她這個為人師尊的了。
“放不放的下,全在娘娘願不願意成全,若娘娘成全,小唯就能放下,若娘娘不能成全,小唯怕是至死也放不下了。”小唯說的平靜極了,眼眸裡沒有一絲波瀾,亦不再看向浮生。但誰又能知這一潭平波之下是怎樣的洶湧。
女媧微微笑了,道“本座答應你,也以一個師傅的身份謝謝你,如此憐惜我的徒兒。”
小唯笑容優雅寧靜,默然起身,走到浮生面前,站的挺立,垂下眼簾看著浮生,素手隔著半寸,劃過他臉龐的輪廓。
“我走了。。。後會無期。”
女媧微不可微的嘆了口氣,高貴的手掌釋放出徐徐金光,慢慢籠罩了小唯,小唯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縱然快要離開了,她還是想要看著他。
這次,真的是再也不見了。
以前都不是我自願離開,這次我心甘情願為你放下一切塵緣,永伴孤寂。
今生我們不能白頭偕老,但願來世只做一世平凡的人:你情我願,相思情重,再沒有今生那麼累。
小唯消失了,她的話彷彿還留在這片仙境。
襄君沒有去阻止,因為他了解小唯的感受,她的選擇或許是極致的,但是卻是如今最好的。
女媧惋惜這這對千年戀人,襄君心疼著他們兩個的坎坷,卻都沒有注意,當小唯說出【後會無期】時,浮生的手指,輕輕動了。
————說回彩雀
小唯走的那天,女媧事後來到了狐族。
彩雀坐在河邊,華生的屍身已變回雀兒,靜靜躺在草地上。
彩雀看著凌波水面出神,湖光反射著夕陽,對映在她臉上,動人極了。
“你這樣放不下,恰如當年的小唯。”
女媧輕聲惋嘆著,何時她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上古大神,竟被這些妖弄得感慨頗多。
說好聽了,神界就是寧靜祥和,說難聽了,就是一潭寂靜的死水!
無喜無悲的一群人住在裡面,守著所謂的尊貴至上過了千年萬年,卻終究抵不過人間的一個情字。
彩雀回過神,慢慢跪下,聲音淡漠著請安“參見女媧娘娘。”
女媧平了平手,問道“這次的事,也確實是我天庭的管理無方。只是人死不能復生,你莫要太過傷心了。”
彩雀低著頭,淡淡道“彩雀不怪娘娘,也不怪天庭,只怪緣分太淺。”
彩雀的話太過傷感,女媧無法作答,許久後,彩雀突然求道“彩雀求女媧娘娘成全綵雀一心願!”
女媧問“你要本座成全你什麼?”
彩雀望向湖面,波光粼粼真是好看,夕陽西下的景色也很漂亮。“彩雀願用千年修為,換得比翼相守。”
女媧猶不解,彩雀又道“娘娘可知道有一種鳥,叫做比翼鳥,此鳥僅一目一翼,雌雄須並翼飛行。彩雀求娘娘把我和華生變作比翼鳥。我願載他飛行,做他的眼睛,做他的翅膀。”
女媧心中震驚彩雀的痴情,慢慢吟出人間的那句詩“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比翼鳥,雙飛翼,千年修為換比翼雙飛,你真願意如此嗎?”
“彩雀經歷了千年了,懂了許多,也懂了姐姐當初為情犧牲妖靈的作為,情之所鍾,就是如此。”彩雀說出的話不再像以前一樣天真無憂了,絲絲哀愁心碎伴隨著她的話語,淡淡流出。
“娘娘,您是神,又是慈悲為懷的大地之母,請您成全綵雀!”
女媧的不忍已經入了彩雀的眼,生怕女媧不答應,彩雀搶先再求。
女媧張了張嘴,無奈0的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本座今日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