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對阿玉沒意思,那就是騙鬼了。瞧他提到她時那一臉綻開的笑意與懷念,任誰都看得出這個阿玉在他心裡面的分量。他的世界似乎是跟那個阿玉連在一起的,少了她,他也就不完整了。
因此,那天下午,當她看到他見到那個女人激動得嘴唇發顫時,她就隱隱猜到了事實。
她聽到他喑啞著顫抖的叫她“阿玉”,普普通通的稱呼,配上他這樣惶恐顫顫的口氣,卻讓她這個旁觀者聽了都是心裡一酸,心頭好像堵上了些什麼似的。
在那一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羨慕,還有,嫉妒。
是的,她羨慕那個還算不上認識的女人得到了這個男人全身全心的愛慕,更嫉妒她,如此輕易毫不費勁地贏得了一顆稚子之心。
她是多麼的希望,那個消失了近一年的男人也能如此飽含情意地喚她一聲“依夏”。可是她深刻地知道,他不會,這種認知讓她心裡充滿了絕望。
他永遠只會溫文爾雅地對她說“沈依夏,謝謝你”,“沈依夏,再見”,還有“沈依夏,真巧”。
是啊,真巧,那半年來,無論他跑哪遊玩,都會恰恰好地跟她相遇,何止只是湊巧,他卻只用一個“巧”字來輕鬆地形容他們的際遇。見到她時,他會對她笑;分開後,他卻也不會主動聯絡她。這種不溫不火的相處叫她幾欲瘋狂,她腦子笨,實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好不容易,她鼓足了勇氣,半開玩笑地說想跟他一起結伴旅遊,他似乎愣住了,半天都沒有說話。她難受極了,以為他要拒絕,可他最後還是說“好”。
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刻,她歡快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怎麼會知道,因為他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她開心得一晚沒睡,那個他笑著說“好”的場景她回味了整整一個晚上。
她以為,她終於盼到了她的白馬王子。他溫柔又持重,一路體貼地照顧她,凡事都與她有商有量。從布達拉宮到桂林的那一路,他們一塊兒戲耍,看上去真像是一對伴侶。
真好笑啊,那時的她,為什麼只看到了他儀度翩翩的得體,卻忽視了他溫文爾雅下的疏離呢
“喂!”
何羨仙自己可以心不在焉,卻無法容忍正在跟他說話的人走神,見沈依夏此時雙目無神,跟他話說了一半就開小差了,很是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終於把她拉出了過去的回憶中。
沈依夏不好意思地笑笑,總算還記得先前的話題:“咳,我剛還說呢,你找著她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嗯”何羨仙興致缺缺地喝了口奶昔,一臉的無奈與低落,“她好像沒有回去的打算。”
重逢一個星期來,他自認為自己已經相當隱晦地旁敲側擊了n次,都沒看出穆玉有準備跟他一塊回S市的意思。難不成,她真是打算在這定居了?
一想到這,何羨仙就頭疼不已。
再加上早幾天還被他撞見有男人接近她,雖然她萬分保證那只是一個誤會,可是,這種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時刻準備著偷盜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妙了好不好!何況,那男人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一看就只是是個擅長甜言蜜語的,萬一阿玉腦子一個發抽跟他跑了,他到哪去追回來啊?
說起來就是一堆淚啊,他追個媳婦容易麼他!
為什麼她就不能跟以前一樣乖乖地陪他身邊呢?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難道其實你只是單相思,她不喜歡你?”沈依夏有些奇怪,她之前一直以為他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後面估計是個什麼事拆散了他們來著,那姑娘才會一個人走了,然後他又追過來了,莫非她有什麼地方搞錯了?畢竟,雖然她好奇心強盛,可也只是聽過他閒聊中說起的那麼幾句隻言片語,其他的都是自己拼湊出來的,猜錯也是正常的。
何羨仙尷尬地咳了聲,沒有說話。
沈依夏立刻就明白了,乖乖,還真是單相思,可不是她以為的虐戀情深。
這個
沈依夏不知道自己的心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變態了,一知道原來他還沒追上那姑娘就樂了,驀然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強壓著興奮斟酌著問他:“那你準備怎麼辦啊?她要就是不喜歡你呢?”
她這話一出,何羨仙本就意興闌珊的臉倏然間就沉了下去,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幾乎是用辯駁的口吻氣呼呼地低吼:“誰說她不喜歡我!”
沈依夏再怎麼著也比他年紀大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色厲內荏,知道他心裡可沒有嘴裡說的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