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架的嗎?”
“當然不是!”謝雲鷹只好悻然將劍收回,沒好氣地看著他,“你這小子不是整天坐在馬上打這個打那個嗎?還有時間練功?真是太邪門了!”
他也不回答,只是笑著攬住他的肩。
“走。去喝酒!”
“我剛喝過了!”他有些不太樂意。
“你怕醉?不是連喝酒也要輸給我吧?”他激他。
“你喝就喝!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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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喝酒,但誰的心事也不在酒上。
進了樓上最幽靜的雅座,裴武陽胸口有數千萬個問題要問,但是不知是不是話到嘴邊,反而不知如何開頭,他一直連飲了三杯,才簡短地問了一句:
“怎麼躲過那場風沙的?”
謝雲鷹冷哼一聲,給自己倒滿了酒,斜眼看他:“你以為我死了吧?”
他肅然:“是。我一直有在打聽,之前是毫無訊息。後來得知你們遇到罕見的沙暴,卻是三年後了。倖存的人,沒有一個是孩子。都是謝家的奴僕,我為此十分的沮喪。”
“我是誰啊?我是堂堂的謝雲鷹,怎麼那麼輕易就死?”他拿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才仰頭喝乾,得意地一揚眉,“我命大,本來必死無疑,已被沙子埋進了土裡,恰好師父路過,救了我。我便跟了他十年。”
“師父?”
“沒錯,是個世外高人,教我武功的。他很厲害,我學不到他的十分之一,這不,又輸在你手裡了,丟他老人家的臉了。”謝雲鷹無奈地說。
裴武陽卻搖搖頭:“你的劍法絕對在我之上,只是臨敵經驗少,因為我碰到的對手,比你多得多。”
他面對的是千軍萬馬,是變幻莫測的軍事詭計,這些,都不是僅靠一身蠻力就可以取勝的。
二人一時沉默了下來,似乎都還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了。裴武陽激動的心情並未比剛才有稍許的平復,其實自從見到謝雲鷹時,除了因為兒時的夥伴安然無恙而喜悅外,更多的,是縈繞在他心中一個深深的牽掛。
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
他沒事,是不是表示她也沒事?會不會正躲在某個角落,突然跳出來,喜悅的,調皮的喊他一聲:“裴哥哥!”
但他沒問,沒有立刻問,他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問了。彷彿這個小小的死而復生的希冀,對他來說太重要,重要到根本不敢去面對結果。
然而,他終於還是先開了口。
“雲鷹——”
謝雲鷹轉著空酒杯,不知道正在想什麼,聽到他的喊聲,幾乎同時也抬起了頭。
也幾乎同時,二人一起問出了相同的忍了太久的問題。
“雁兒呢?”
第11章 第十一回 往事惹忿憤,已成過路人
笑容,如飛一般地從彼此臉上退去,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如潮水般的恐懼。謝雲鷹先一步跳了起來,大聲地重複了一句:
“雁兒呢?”
裴武陽全身冰涼,坐在座位上,感到腹中那原本如火般的烈酒,也剎時凍住了。
“喂,裴武陽,你聽到沒有?雁兒!我妹妹謝雲雁!她在哪裡?你怎麼不回答?”
謝雲鷹看他呆坐著不動,立刻急了,本能地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一把拿過他手中的酒杯,砰地一聲扔向牆璧四碎開來,扯住他的領口將他拉起來:“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我要見我妹妹!”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裴武陽強按住內心隱隱的不詳預感,用力將他的手扯開,用理智維持著沉著,“謝家子女奴僕均判流刑,她和你一起流放,我本以為她已”
“你腦子燒壞了?說的什麼胡話?”謝雲鷹幾乎是嘶吼了出來,錚地長劍出鞘,劍鋒指著他的鼻間,怒道,“裴武陽,那天我在書院裡怎麼和你說的?你到底有沒有照我的話去做!說——!”
“我有!”他胸口慢慢地起伏著,看著他的劍鋒,感到聲音幾乎已不是自己的了,一字一頓地道,“我那天的確在西街找到了她!但是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她,她當天就被抓走了。難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去服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