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時候,他又怎會去在意一頭小小的中華土驢。
蘇行一揚馬鞭,胯下的疾風吃痛,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開去。
“大灰——”長歌在蘇行懷中回頭,只來得及看見大灰的驢軀被黑衣人包圍的最後一幕。
疾風在山林裡賓士,耳畔的風聲呼呼過,吹得長歌的臉生疼生疼的。長歌坐在蘇行的懷中,身下是肌肉噴張的疾風。疾風沒命似地狂奔,可在這一份狂奔之中,長歌又仿似覺出與以往的不同。
疾風一聲長嘶,是被蘇行勒緊馬韁,停了下來。疾風劇烈喘息,長歌看見疾風碩大的*睛裡,有水珠落下來。
疾風,你是在為大灰哭泣嗎?
“做什麼?”蘇行厲喝。他從未這般失態暴躁過。可對上長歌紅紅的眼睛,蘇行突然就失了聲。
蘇行問長歌做什麼,長歌只是一下一下摸著疾風的耳朵,不做聲。
蘇行下馬,同時也抱了長歌下來。長歌被置於疾風和他的身子中央。
蘇行深深看長歌,“我還未責備你突然出現擾亂了我的計劃,你倒是先哭上了。在自責?”
長歌抬眼看蘇行,仍舊是不說話,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啊滾啊滾,就滾下了長歌的眼眶。
蘇行蹙眉,“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長歌“哇——”一聲就哭出來,“我的大灰——”
待弄明白大灰是什麼東西后,蘇行的嘴角就止不住抽搐了。他看長歌,“不過是頭驢”
長歌突然激動起來,“不是的不是的!怎麼可能只是一頭驢?疾風對你來說也只是一匹馬嗎?這種感情你這種人肯定是不會理解的!我和大灰相依為命”
聽見長歌說“這種感情你這種人肯定是不會理解”,蘇行面上有怒色;待聽到下一句“我和大灰相依為命”,蘇行又突然覺得好笑。明明他與她呼吸著同一處的空氣,為何她的想法總能叫他哭笑不得。而能令他哭笑不得的情況實在是不對。
蘇行猶豫了一瞬,就扶住了長歌的肩背,“好吧,是我的不是,我沒有同理你的感情,你別生氣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長歌更覺著委屈,開始嚎了。邊嚎還邊數落他,“你幹嘛有事沒事把大灰帶出來?!大灰明明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嗚嗚嗚嗚”小性子全使出來了。
蘇行狐疑道:“你什麼時候同我家的驢這麼熟了?”
長歌心裡就“哎呀”一聲,怎麼辦啊要露陷了?
正懊惱間,長歌只覺肩膀上一痛,是蘇行按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覺用了大力。
長歌心說這人莫不是要殺人滅口?可她沒得罪他呀。
愣愣抬頭,就對上了蘇行警惕的漠然的臉,他明明前一刻還不是這樣。
蘇行垂眸看長歌,只一眼,他的目光便錯了開去。他移步,將長歌藏去了他的身後,“上疾風。記得要避開往來時的路。”
長歌莫名看他高大的背,他在說什麼啊?
很快,長歌便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四下裡突然間就有悉悉索索的聲響響起,好似瞬間就將他們包圍了。很快,他們正前方的樹叢被撥開,自裡頭跳出來了幾十個黑衣人。
黑衣人個個兇悍,手提大刀或利劍,一副見人就要砍的模樣。
“上馬!”長歌聽見蘇行沉聲道。
這個時候,她又怎麼能拋下他一個人?
可是,身子一輕又一晃,她已被他抱上了馬。
長歌在馬上看蘇行。
蘇行在馬下看長歌。
長歌的不安全寫在了臉上。
蘇行臉上現出一抹自嘲來,“我與你說,我對你一見如故,那是真話。這話說來連我自己也不信,我更不信自己在如今這般的境況下,首先想到的竟是去保護一個女人。我不是好人,記住我的話。”
馬上的長歌張口,想對蘇行說些什麼,可下一瞬,疾風兩隻前蹄猛地半躍至半空,一聲長嘶響徹天。
“帶她走!”
疾風好似聽懂了主人的話,一躍躍進前方的樹叢間,看不見了。
蘇行負手,轉身面對了黑壓壓一片的黑衣人。
黑衣人仗著人多勢眾,有些輕敵。
“嗖——”的一聲,蘇行抽出腰際軟劍。軟劍在他手中抖動,宛如遊蛇。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好劍!”黑衣人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這確實是大實話。
就在許多黑衣人的注意力被軟劍吸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