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動不動。
剛剛還生龍活虎,故意嘲諷她,故意推她下水的咪咪,此刻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水泥地板上雙目圓瞪,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她的頸間流出,淌了一地。
而她的頸間,正中要害處,插著半隻高腳杯子,是剛剛她握在手中的酒杯!
這麼恐怖,這麼殘忍的死法,顧悅還是頭一次見到。看著死不瞑目的咪咪,此刻她只感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有無數的東西要往外湧。
這就死了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快叫鍾醫生!”容琪尖叫一聲,立馬有傭人跑去叫鍾醫生。
原本在屋裡聚會的御老爺和二夫人聽到晌動也趕來了,一看躺在地上雙目圓睜的咪咪,驚得差點昏倒。御老爺穩了穩身子,一個勁地追問:“怎麼會這樣?怎麼回事!”
“爸!是她,是她把咪咪拖下水的!”容琪也被嚇壞了,用手指住顧悅哭著說。
御老爺和二夫人震怒的目光一掃,落在渾身顫抖的顧悅身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御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忙替顧悅開脫:“才不是,是咪咪她先推了姐姐的。”
“大家都看著的,就是顧悅把咪咪拖下水,然後用杯子刺穿她喉嚨!”容琪憤憤地瞪著顧悅,其實她的心裡也是很慌很怕的,如果不是她在一旁煽風點火,咪咪怎麼會為了毀掉顧悅的衣服而故意推她下水?怎麼會出現這種意外?
御老爺一時間也難辨真假,正好這個時候鍾醫生趕到,鍾醫生看到咪咪的第一眼時也被驚住了。這杯子既然扎得那麼精準,那麼深,單看位置就已經沒救了。
一個交待
當鍾醫生宣佈咪咪已經死去的那一刻,顧悅終於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地往地上栽地。
咪咪死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到底誰是殺害她的兇手?誰的錯?真的是她嗎?如果剛剛她不拉那一把,咪咪不會落水,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意外了。都是她的錯,是她殺了她。
最後殘留在顧悅腦子裡的,是無限的後悔,真後悔。
顧悅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夠,就被一股蠻力推拉醒了,她感覺頭昏昏的,身體熱乎乎的,難受得睜不開眼,哭聲,叫罵聲從頭頂四面八方襲捲而來,吵得她越發難受。
“你給我起來!賠我女兒的命來!起來啊——!”一個崩潰的女聲在她耳邊歇斯底里,隨著她哭喊叫罵,顧悅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抓得生疼,身體在跟著來回晃動。
她真想睜開雙眼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任憑她怎麼睜眼,眼皮都像被針扎般動彈不了。她想抽回自己被抓痛的手臂,一樣不能如願。
“你起來啊!起來!還我女兒!”這個聲音依舊在響起。
到底是誰?是誰抓著她的手臂要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起來了,中秋晚宴,冰冷的池水,她和咪咪一起掉入水中,半隻高腳杯子紮在咪咪頸間要害,血流了一池,流了一地,她死了。
可是,這個婦人為什麼會找她要女兒?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啊!
手臂上的痛楚忽然消失,緊接著是御思□□的聲音:“你別碰顧姐姐啦!不是她殺死咪咪!是咪咪先推姐姐下水的!”
“是呀,戴太太,請您節哀順便吧,咪咪小姐是落水後意外被自己的杯子扎中要害,不能怪悅悅啊!”御老爺也在一旁好聲勸慰著。
這次死的不是劉姐,不是珍珠,是濱城副市長的千金,再不能草草打發了事了。得罪了副市長雖說不上是死路一條,但也肯定會麻煩重重。
戴太太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流著淚哭叫:“醫生都說咪咪受傷得很蹊蹺,不是意外!絕對不是意外,一定是你這個臭女人故意殺死她的!”
戴太太又要撲過來,被御思適時地推開,戴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顧悅努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讓她驚恐,好些不認識和認識的人圍在她的床邊,似是在等著她的醒來。而床邊,戴太太正趴在床沿處哭天抹淚。
看到她醒來,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竊的私語,御思欣喜地衝過來拉住她的手:“姐姐,你醒啦?你發燒了,睡了好久,姐姐,我以為你也不會醒來了。”
御思說著說著就哭喪起臉來,像個怕事的小孩。
戴太太聽到顧悅醒來,立馬抬起淚臉看她,然後撲上來就罵:“賤人!你總算醒來了,你不裝死了嗎?你給我裝啊!怎麼不裝了!”
她微胖的身體差一點就要撲到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