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她路經京城聽聞這訊息時會有什麼感受?姬憐憐捫心自問過,結果很簡單,就是會想著「哦,林明遠成親了,祝他一世幸福」吧。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有什麼情厭上的糾纏,大家過得好就是了。這人生不就是這樣?他在官場風光,她老守青門,如果哪天他在京城犯了事,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只要她在京城,總會如那一天一樣將他揹著跑,然後等安全了,再把他交給他妻子。這不就好了嗎?
姬憐憐與林明遠,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維持這樣淡淡的情誼,不也就成全了兒時那樣青梅竹馬的美好回憶?
林明遠眼底有了極淺的疑惑,抹去她眼眶下的溼意,道:「你哭什麼?以後別再嘆氣,什麼把濁氣都嘆掉,我看是把好東西都嘆掉,不準再嘆了這醋字,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我心裡明白就好,你別再跟我鬧了,嗯?」
姬憐憐想要說什麼,突然聽見狗吠聲,她連忙拉下林明遠的手,食指擱在嘴間,警覺四望放眼所及之處。
過了一會兒,她轉首與他低聲說道:「林明遠,狗在叫。」
「每天夜裡狗都在叫。有異?」
「嗯。你聽。第一次狗叫三長兩短是姬大夫發出的,第二次是山上狗吠。」
「姬蓮這是在示警我們?」林明遠反應極快。前一刻才知道青門極有可能藏匿一個採花賊,下一刻姬蓮就示警,前後一貫通,不唯想像姬蓮發現了誰。
姬憐憐應了一聲,低聲解釋:「聽說以前曾有邪教人入中原,經青門聽聞青門掌門是美人,因而夜入青門,幸得那吋掌門功夫極好,將那邪教人埋屍青門後山,杜絕後患。」
「埋屍?這事你從哪聽來的?」
「是姬大夫提過。她那一支姬姓,女孩家都在藥廬待過,知道的事比我們這些後代弟子要多上許多。那時候為防邪教復仇,這事都爛在肚子裡,如今幾代過去了,姬大夫就將這事說開,眼下青門弟子除去幾人外,其餘功夫平平;江湖本是一鍋雜粥,唯保不會有一日,有居心不良的江湖人見我們都是姑娘家,覺得可欺,因此,姬大夫藉這事教我們學口技,如過緊急狀況,可以警告同伴,青山放眼望不盡,因而隱性劃分數區,我這裡與陳師姐、李師姐、藥廬恰恰共處一區,如今姬大夫定是看見深覺危險的人物,是以提示。」說到此處,姬憐憐咬住唇,看著林明遠,道:「姬大夫不會武功,要被發現,那就不好了。」她語氣略為擔憂,腦中極速運作,一回神,林明遠正灼灼望著她。
「林明遠,怎了?」
「姬憐憐,你功夫也很差,你知不知道?」
她一臉那又怎麼樣的表情。顯然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你」他想要說話。她卻當著他的面。手掌半遼嘴,發出三長兩短的狗吠聲,接著,把長劍塞給他,揹著他蹲下。
「我揹你快些。這裡偏遠點,也不知道陳師姐她們能不能及時傳遞出去,姬大夫就發出這麼一次警示,再也沒下文,我怕她出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先帶你到李師姐那裡,她那裡靠近另一區,她定會先將這訊息傳過去,要趕得及我託她帶你過去林明遠?」她疑惑回頭,見他臉色十分複雜,直站在那裡看著她。
「林明遠,別拖拉了!要再晩點,姬大夫出事怎辦?」
三息後,林明遠慢慢地伏在她的背上。
她咬住牙,站了起來。
「好了,你也別怕。有我在。」她深吸口氣,渾身緊繃。
緊跟著,她跑了起來。
「你也只是小釘子何必賣命青門重要」
在掠去的風裡,姬憐憐似平聽見他輕聲說了什麼,但她沒有回頭是問;如果是重要的事。他會大喊而不是近乎自言自語。
她感覺到他的心跳急促,她很想告訴他,別緊張,有她在;但仔細想想,要論大風大浪,他在京城不知見了多少次,只要將他送到李師姐那,就可以確保他的安全。
姬憐憐跑得急快,幾乎是豁出去,同時不停注意四處黑影變化,青山就是她家的後花園,要是栽在這裡,她的臉可丟大了。
她不想過著猶如在驚濤駭浪上行船的生活,她只想成為住在岸邊的看浪人,青門滿足了她這個需求,讓她成為裡頭的一份子,青門有難,她自該回報。
當為則為。
那個長者這樣說過,大丈夫當為則為:雖然他所做的她不認同,可是她一直牢牢記在心裡。
迎面而來的是細長的樹枝,姬憐憐要閃過,重心必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