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這裡說話,都沒人出來,天已經微亮,林小夕站在屋宅門,看了看蒙了塵的銅環扣,門角上還佈滿了蜘蛛網,看來裡面已是許久沒有人住。
“啪!”一條橫木忽然從樑上掉了下來!
“啊!”林小夕嚇了一跳,幸虧躲得快,差點就砸在了林小夕頭上!這個地方不知為何有種陰陰的感覺!林小夕慌慌張張沿著門前一條小路連忙逃跑!
這裡是荒無人煙的大山,林小夕走了半日,日漸升高,仍未發現有人家。平時出門都是以車代步,走了這許久,走到一片樹林,林夕坐在溪邊喝了幾口水,肚子空空如也,腳底火辣辣的疼。坐在溪邊將哪雙安踏的運動鞋扔到旁邊,看了看,腳底居然起了兩個血泡,還被磨破了皮。如果今天傍晚還找不到有人煙的地方,林小夕恐怕是不餓死,也要累死在此。
就在此時,林小夕突然聽到旁邊有嗦嗦的聲音,正欲回頭,頸後一記沉重林小夕倒在了地上。
一個有點歪眼的漢子綁好袋口嘿嘿直笑:“大哥,沒想到在這地方還有人,終於抓到一個好貨色。老子等了好幾天了!”
另一個粗布衣服留著須的漢子朝四周看了看,凝著臉道:“趕緊把她弄走!”
兩個漢子迅速架起裝有林小夕的麻袋離開樹林。
相府
“小夕,你在那裡幹什麼?”一聲女子甜美的聲音呼道。
清晨,和洵的陽光照在小院內,雨後的空氣裡帶著淡淡的青草芳香。幾隻小鳥停在園中唯一一棵最大的槐樹上歡快地啼叫,牆上青藤蔓蔓,一片生機。
涼亭內坐著一位娥眉杏眼的年輕女子,紅衣紅裙紅纓帶,頸上一掛珍珠,正吃著一瓣剝好了皮的甜橙。
這名女子就是李丞相的三女兒李悠悠,今年年方十六,很調皮,但很得李丞相的喜愛。
而李丞相的三個女兒皆是大夫人所出。可大夫人兩年前病逝,現只有李二夫人一名。
涼亭前小草叢茂的地裡被掘了一方新土,旁邊蹲著一名粉色丫環服埋著頭的婢女。沾了泥土的手指掖了掖實一小株新植入土裡的月季回道:“栽花。”說著的時候還舀了一勺水澆在土裡。
涼亭內的女子仍吃著橙,轉身,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奇怪地看著她說:“府裡已經很多花了,你還栽幹什麼?”
那婢女把勺子放回木桶裡,回頭理所當然地說:“可是這裡沒有啊。”
簡單的丫環髻,人有點瘦,但臉很白皙,一笑起來的時候,右邊臉頰有一個小酒窩。
正是林小夕。
林小夕醒來的時候,又覺得世界翻天覆地了一回。她被人賣了,賣到了當朝丞相府當丫環!不過林小夕感覺不錯,至少她沒有被人賣到妓院。
“小夕,更衣你不會,梳個頭你也不會!你到底會什麼?”李悠悠報怨,開始吃另一瓣橙子。
林小夕放下勺子,低頭看著花道:“我識字啊,我還會栽花。”
林小夕是一同和七八個小女孩被賣進相府的。相府馬總管聽聞林小夕說識得字,就將林小夕分到了李悠悠這邊,以便伺候李悠悠讀書。
是的,林小夕就只會扎馬尾,連林小夕的丫環髻還是小紅幫她梳的。嗯,小紅就是林小夕來之前,李悠悠的丫環,才十三歲。林小夕來了半個月,才弄明白這裡是一個叫今明朝的古代國家,所有的境事物對她來說都很陌生。而李悠悠從未去讀過書,夫子也拿她沒辦法,也就擱淺了。不過林小夕來後,試著教李悠悠一些淺短上口的詩,哄一鬨,李悠悠倒又是肯學了。
雖然林小夕成了苦口婆心的半夫子,不過李悠悠卻還是很是喜歡林小夕。林小夕身上總有一種讓人不自覺想親近和附和在一起的感覺。平時李悠悠就很是好動,可大小姐已出嫁,二小姐成天往外跑,府裡的丫環都不太敢和她玩。自從林小夕來了之後,李悠悠就多了一個玩伴。
李悠悠直接從坐著的石欄上翻出亭外,看著院中白色的槐樹花,一簇一簇,重疊懸墜,滿院彌香,頓時詩興大發,對著大樹,叉著腰念道:“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
“哈哈哈我女兒居然會吟詩,前所未聞。”拱門處走來一位中年男人。高髻冠瓊,英眉大眼,方正的臉上面板深陷似是多日勞累,但唇邊的三捌胡卻是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嚴;邁步而入,後面尾隨的是馬總管。
此人正是丞相府的主人——李建。
李悠悠眼睛一亮,叫了一聲“爹!”便飛奔撲入李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