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各個跑到門口一跪,朕就不能不見?”
王九福連連躬腰,也不敢再說,只賴在殿內伺候不走,不肯再去看亭幽的可憐樣子。
只因王九福看定熙帝也未必就是嘴裡那麼心硬,從敬貴妃來後,一個下午一本奏摺都沒批,屋裡伺候的人無不戰戰兢兢。
到最後,王九福大著膽子道:“皇上,這該傳晚膳了,是在書房傳還是”
“走吧。”定熙帝起身。
“是。”王九福趕緊跟上。
跪了半下午,亭幽早已頭暈眼花,聽得東書房的門響,這才有些恍惚地抬頭,就見著了一雙寶藍緙絲金龍雲紋靴停在自己跟前。
“起來。”
亭幽聽得熟悉的冷哼後,見那鞋子走遠了,趕緊起身,一個趔趄往前,跪得太久腳有些麻了,抱琴的腿也疼,但還強撐著扶起亭幽。
亭幽眼見定熙帝往內殿走去,知道他是要回寢宮,也顧不得許多,忍著疼跟了上去。抱琴被攔在了穿堂,亭幽獨自走了進去。
亭幽進去時,只看見定熙帝的一片衣角,看來是去了淨室更衣。
王九福走到亭幽跟前,對亭幽低聲道:“娘娘可要進去服侍皇上更衣?”
亭幽一愣,搖了搖頭。她知道王九福這是賣她的好,但她來之前有各種打算,□卻沒算在裡面。只因她知道定熙帝對“□”這種事兒是極為反感的,以往她也算做了不少,不知被嘲諷了多少回。
王九福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心裡卻道,這位敬貴妃可真是個不上道的,送上的梯子都不會爬。
定熙帝更衣時,御膳房開始傳膳,幾位太妃處也送了吃食來,亭幽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宮人如流水似地上好菜。王九福這才請了定熙帝入座。
亭幽咬著唇,低頭在一旁站著,求人為大,但也知道不好在定熙帝吃飯的時候說。只是亭幽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為定熙帝佈菜。
“坐下,吃飯。”定熙帝也沒瞧亭幽一眼,兀自執筷開始用飯。
話自然是對亭幽說的,這眾人裡,能有資格同定熙帝一桌吃飯的,除了亭幽外還真沒有,所以不存在著誤會。亭幽想了想道:“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啪”地一聲,定熙帝就擱下了筷子,冷冷道:“不吃,就滾。”
此話一出,亭幽驚了驚,定熙帝說話很少這麼直接且不給人留一分顏面的。
亭幽還真想就這麼走了,也只是想想而已。乖乖地坐了下來,宮人又上了一份碗筷。有時候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在這宮裡還真是有些多餘,面對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這份自尊遲早是要交出去,任他踐踏的。
亭幽低頭吃著飯,勉強嚥了半碗,再吃不下去。反觀定熙帝胃口還真不錯,盛了三次飯。
飯後,亭幽跟著定熙帝去了東稍間,待他坐下,宮人上了茶水退下後,亭幽這才上前跪下。
亭幽將自己挽發的簪子拔下,一頭秀髮披散下來,算是脫簪請罪了。她思考了良久,想如果自己換了定熙帝,也絕不饒過弄箏的,否則今後如何御下。
所以亭幽只能破釜沉舟一搏了。
亭幽在地板上重重地磕了個頭,“臣妾該死,昨日的一切都是臣妾迫使弄箏去做的,如果皇上要罰,請皇上重罰臣妾,饒了弄箏吧,她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鴉雀無聲地房間裡,忽然響起“啪”的一聲,亭幽驚愕地抬頭,感到一些水點濺在了自己手背上,定熙帝手邊的那杯茶已經碎在了角落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亭幽還在驚愕,就被定熙帝一把拉起,扼住了下巴。
力道之大,讓亭幽疼得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隔著眼淚,亭幽覺得定熙帝臉上的怒氣有些嚇人。
“你把朕當什麼人了,由得你這般欺矇,嗯?”定熙帝一把又將亭幽推開。
亭幽跌坐在地上,用手撐起身子。
“你既然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那就是故意傷害皇嗣了,你身為和曦宮的主子,和曦宮其他人一個也跑不掉,王九福去,去和曦宮”定熙帝高聲道。
亭幽一驚,沒想到定熙帝會這般反應,更是嚇著了,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腿求道:“不,皇上,跟她們沒有關,都是我,都是我”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為搭上了自己,定熙帝怎麼也要思量三分,卻不想反而更糟。
定熙帝絲毫不理會,站起身,甩開亭幽的手,往外走去。
亭幽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站起身,從後面一把抱住定熙帝的腰,若真被定熙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