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的會議室,叫了副校長教導主任一幫人跟他們談話,確定他們各自帶的科目。
“這些就是缺人的科目,你們可以自己報名。”副校長姓張,戴一副琺琅框近視眼鏡,斯斯文文的。
大家不說話,郭校長咳嗽一聲,教導處主任開始宣佈擬定的名單。缺老師的高中主課都交給了本科生們,自然是考慮他們的功底比大專和中專的強。
給榮飛選的課是高一物理。榮飛沒有反對,他無所謂。這時,平波說,我的英語不太好,是不是給我換一下?郭校長皺眉,榮飛說,我來,我帶英語好了。於是他和那平波換了課。
榮飛注意到在場的四個女生中沒有他渴望見到的邢芳。他記得邢芳來的比較晚,現在他已堅信,邢芳會來!她是師範畢業,不來學校去哪兒?按照記憶,邢芳會帶初三的語文並接了一班的班主任。
“好,就這樣。汪主任你給他們安排辦公室,領辦公用具,以及工作服和勞保護具。”
榮飛所在的高中英語教研室暫時沒有位子,汪主任將他暫時放在會議室備課,離開學還有幾天時間,榮飛就在會議室熟悉教材開始備課。
榮飛的口語沒問題。他記憶裡和瑞典一個來北重的重合作專案的專家組待了三個月,沒有專業翻譯,他就是翻譯。但詞彙卻記得不多,所以這段時間備課比較認真,將他的前任——去北陽師範學院進修的老師留下的教案認真讀了一遍。發現教案的編寫不是件簡單的事,必須將課文的要點難點全部找出來,而且必須有每節課明確的目的,要達到什麼效果。高一一共3個班,一週的總課時達到18節,算是比較重的。
白天他認真備課,晚上則和吳志毅等人打橋牌。楊兆軍被分入了財務處,算是專業對口了。單珍對榮飛到了中學當老師極為鬱悶,榮飛,簡直是亂了,放著辦公廳那樣好的單位不去,跑到這兒當老師,而且還安之若素,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榮飛只是笑笑。畢業後許多同學透過各種渠道建立了聯絡,分配到北鋼修配廠的李建光還抽空來了趟北重看他,告訴他張昕在試驗中心,問榮飛有沒有張昕的信,榮飛說沒有,他知道張昕心性很要強,她不會再寫信了。
8月30日,榮飛感到心煩起來,邢芳該來了吧?後天可就要開學了呀。他心裡恐慌起來,該死的夢,不會真的是一場夢吧?
上午,汪主任領著一個剪了很短頭髮的女孩進來會議室。榮飛“騰”地站起來,直直地看著女孩,邢芳,我親愛的女孩,我的妻子,你終於出現了。近三年來,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著你!
邢芳卻沒有理會角落裡的榮飛,她正聆聽汪主任的交代。馬上就開學了,初三一還沒班主任,早就確定了的崗位卻因她遲遲未來而懸著,汪主任向邢芳介紹情況,邢芳只是點頭。
她戴著那副老式的眼鏡,微笑的面容是那樣親切。記憶裡關於邢芳的回憶如大潮般淹沒了榮飛,他就那樣站著,呆呆地看著她,渾然忘卻了環境與時間。
第三節緣分
汪主任發現了榮飛的異常。
“哦,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邢芳老師,初三一班班主任,教語文。這位是榮飛老師,高一英語。”
“你好,邢,邢老師。”榮飛的嗓子發乾,幾乎說不出話。
“榮老師你好。”邢芳也注意到榮飛直勾勾的眼神,她稍感不快。她相貌中等,幾乎沒有男子這樣盯著她看,所以第一感並不覺得榮飛是好色,只是覺得不太舒服。
“對不起,我有些走神了。你們談,我還有事。”榮飛掩飾道。
等他回到會議室,邢芳和汪主任都不見了,想來是到安排給她的辦公室了。榮飛回憶著他和邢芳的第一次見面似乎也在這間辦公室,只不過好像不止他一個人,但現在想起來卻只記得邢芳,其餘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了。書也看不進去了,一直在盤算如何找邢芳,以什麼理由接近她?忽然想到夢境中自己就是無意間與邢芳相愛的,所謂無意就是根本沒有抱著談戀愛的念頭,完全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既然如此,那就重複一遍歷史好了。
中午下班後見邢芳往樓上搬行李,一大卷被褥和一個印著“上海”字樣的帆布行李包,幫助她的是榮飛的老同學單珍,榮飛跑過去從邢芳手裡接過大行李捲,“我來,我來。”邢芳急忙說,“不用,沒多少份量的。”榮飛不吭氣,扛著行李捲上了樓。之前他並未來過單珍的宿舍,心裡估計邢芳和單珍是住一個屋了,於是沉聲問道,“幾號?”“206”單珍回答。
屋子裡只有一個人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