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裡拿了50萬豈有不信的?崔虎首先表態,“榮老闆,你放心吧。我們混社會那是沒得法子,有正路子走幹嘛走邪路?忘掉你的話你就抽我。”崔虎不自覺的將榮老弟變成了榮老闆。
榮飛笑了,“幹嘛抽你?你們不成事我就將資金抽出來另找人幹。我既然敢將五十萬給你們,就有能力將這筆錢一分不少的要回來。將來《公司法》頒佈了,法律會給我做主。這些話就講一遍,以後再不說了。關於公司的運作,我來講講我的意見。”
那天談了很久,倆人走的時候完全被降服了,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回去忙乎他們的籌辦大事去了。榮飛跟他們說了,首先找個地方,比如租幾間房子,想辦法安部電話,不掛牌子但也要有公司的樣子。財務方面會給他們找個會計去。
榮飛當天就跑到《北陽日報》社,在社會版的中縫裡登了廣告,聘用一名有建築業經歷的退休會計。二天後,一位叫沈振國的老會計找上他,榮飛跟他談了半個小時,從幾個方面瞭解了他的業務能力,沈振國曾在省二建下屬的一個公司擔任過二十多年的會計,不僅業務熟,而且在行業內人頭熟,令榮飛很滿意。說好薪水,將滿心喜悅的沈振國交給了陶建平和崔虎。
耽擱了好幾天,榮飛才最後離開學校回家,時間已是臘月二十二了。
第四十八節風波
正在喝悶酒的榮之貴一見到榮飛,壓抑在心頭的怒火立即噴發了。
“你還知道回來?立即給老子滾出去!”他順手將酒杯摔過來,杯子擦著榮飛的耳朵飛過,“啪”地砸在背後的牆上。正在廚房做飯的魏瑞蘭衝出來,見赤紅著眼的丈夫和一臉驚愕的兒子正怒目相視。
“怎麼了怎麼了?”她叫道。
其實也沒什麼。榮之貴自汽車出事後心情一直極度惡劣。雖然老母親意外的拿出巨資將弟兄倆的難關解決,並沒有消除他惡劣的情緒。盤算自己的損失,榮之貴看誰都不順眼。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在上海的一次採購出了問題,從上海發出的配件竟然丟失了,連著跑了幾趟火車站就是找不到貨,廠子這邊著急得快上房了,廠長一怒之下將其調離了供應科,回到了自己的老單位保衛科,工資沒降但年終獎卻飛了。82年的年終獎是近幾年最高的,100多塊就這樣飛了。這還不算,昨天榮逸的學校開家長會,班主任在他面前將榮逸狠狠告了一狀,學習不好不說,還搞物件。人家不願意就不斷地騷擾,晚自習後在回家的路上堵人家。女孩的家長找到了學校,班主任自然將怒氣撒到榮之貴頭上,批評榮家不關心榮逸的成長云云。班主任說,榮逸目前的情況根本沒有考取的希望,說的難聽些,連個中專也考不上。也巧了,榮逸的班主任曾是榮飛高中時的物理老師,說話間不免拿出榮飛來比較,哥哥是班裡前三名的學生,弟弟卻是倒著數。這是怎麼回事?你做家長的在家裡是怎麼配合學校的?是不是將孩子推到學校就萬事大吉了?
榮之貴是個好很面子的人。在學校受的氣當然會找個地方發洩出來。當晚便將榮逸“扁”了一頓,然後和魏瑞蘭吵了一頓,責怪魏瑞蘭在他不在的時候對老二放任自流。魏瑞蘭爭辯,你在家也沒有管過他呀?他的功課都高三了,我一個初小生能輔導得了?忽然她想起老大榮飛,問耷拉著腦袋的榮逸,你哥管過你沒有啊?榮逸總算找到個火力轉移的機會,我哥啥時候管過我啊?人家早放假了,外地上學的都回來了,他本地的咋還不見面呢?榮之貴深以為然,他覺得老大這一年來神神道道的,悄悄地去廣東,假期不回來,真是徹底失控了。關鍵是有個老祖宗在那兒護著,你不給錢有人給,越發讓他有恃無恐了。對榮逸的怒氣便轉到了榮飛身上。晚上恨恨地對魏瑞蘭說,真是後悔將老大交給老人帶,後患無窮啊。魏瑞蘭自汽車事件後對婆婆手裡的財產產生了強烈的懷疑,究竟老太婆手裡還藏著多少?你這個做長子的真是失敗!
就這樣,憋了一肚子氣的榮之貴見到榮飛,不由分說將他趕了出去。等魏瑞蘭清醒過來追出門,榮飛已經不見了。
榮飛也極為氣惱。和父親的關係成為死結,這個疙瘩越拽越緊了。他氣呼呼跑出紡織新區街口,迎面碰上了推著車子正打聽他家的張昕。
“呵,我正找你呢。”張昕欣喜道,“你寄的羽絨服我收到了,真好。我給你送錢來了。你家搬家了我也不知道,一路打聽著找來,你真不夠意思。”張昕在責怪榮飛不給他新家的地址。
“錢就算了。是我朋友給的,他也沒要錢。”榮飛苦笑道。按說大冷的天應當邀請她進屋坐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