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3 / 4)

小說:榮飛的夢幻人生 作者:白寒

和雲恐怕說不出這般文縐縐的話,搞不好真是餘夢福說的。這讓他感到吃驚,就自己這種工作狀態竟然能得到“才堪大用”的考語?

榮飛在餘夢福面前只幹自己的本職,絕不多說一句,多邁一步。倒是對計劃處長盧續心有好感,總想找機會和盧處談談。對於胡敢,雖然也不時在辦公樓遇見(財務處和人勞處的辦公室在一樓,財務處是為了報賬方便,人勞處則是人來的太多),但榮飛只是禮貌地叫聲胡副總,絕沒有任何親暱的表示。茅淵曾聽說榮飛是胡總看上並做了工作才留廠辦的。找個機會給榮飛說,榮飛只是淡淡一笑。胡敢的職務是副總會計師兼財務處長,雖然有人總討好地叫胡總,榮飛卻一次也沒有這樣稱呼過。他似乎對胡敢表現出某種敵意,刻意保持著距離。就機關幾大主要處室的首腦而言,生產處孟處長一般都紮在基層,不是強調一把手參加的會都是派副手參加。人勞處周敬處長崖岸高峻,不願意多搭理人,尤其是對榮飛這樣的晚輩。計劃處盧續彬彬有禮,不親熱也不傲慢。只有胡敢喜歡和任何年齡段的人來往,和任何層次的來往。找周敬沒辦成事的人常常被胡敢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好言撫慰。這些人臨走都會說上一句,組織部真是瞎了眼,怎麼讓他這種人執掌人勞大權?怎麼不讓胡總你去?榮飛知道胡敢絕看不上人勞工作,財務的實權比人勞大的多。人事權都浮在水上,某個人調工作了,不幾天全廠都曉得了。如果是順調(指正常調動)自然沒人說,但也沒什麼人感謝你。比如機關的某人被調入基層,這就是順調。這種人會感謝人勞處長嗎?逆調就麻煩了,搞不好會引起高層的質問,為什麼總從基層往上抽人?所以,許多人以為人勞處有權,就像以為組織部有權似的,都是錯覺。

榮飛知道對於胡敢的內心排斥來自於夢境,真實的世界要靠虛幻的夢境來引導?他表示嚴重懷疑。一次胡敢叫他到工會舉辦的書畫展上去欣賞在俱樂部東廳舉辦的離退休老幹部的書畫,胡敢非要榮飛寫幾個字,他被逼不過,寫了句“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胡敢先是誇獎榮飛字寫得好,然後說為什麼不寫“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說完自己也就哈哈大笑。胡敢說,自己進了退休的隊伍,也就是寫寫字讀讀書了,所以喜愛書畫的都是夕陽們。像你這個年齡,正是“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時候啊。榮飛於是和胡敢談起了詩詞,二人竟然相得甚歡,一直在東廳聊到下班號響起,榮飛被胡敢直接拽到了家。

北重的宿舍一半是平房,一半是樓房。平房是蘇聯專家主持設計的,完全的蘇式風格,分成十八個大院,每個大院東西南北四棟大房子,每棟房子六個門,一個門裡最多容納四戶居民。房子的結構很迷宮,每間屋子的面積都很小。大院的中間是一個花園,實際上從來沒有被修葺過,十八個大院的中間空地各色各樣,一半的大院被居民改成了菜園子,居民間最多的矛盾就是因種菜丟菜引發的。

樓房都是六七十年代修建的,八十年代後只蓋了四棟樓,因當初建廠的規劃以為十八棟大院足以安置全部的職工和家屬,所以並未給樓房留下建設的連片空間,樓房就見縫插針地蓋在生活區的空地上,如今樓房的編號已經編到了三十一,徹底破壞了原來的協調之美。

按照胡敢的級別,他是可以住上新建的樓房的,但胡敢沒有,仍住在十二號院的平房裡。胡敢的妻子是職工醫院的護士,他有一子一女,老大是兒子,已經讀高三了。榮飛進門時,見小夥子正伏在書桌上學習,於是說,會不會打擾孩子用功?胡敢叫他兒子跟榮飛見禮,學習好不一定非得靠熬時間取得,這位小榮叔叔本科畢業,有時間倒是可以請他給你講講學習的竅門。他兒子笑笑,抱了書包去另一間屋子了。

胡敢的妻子很快給他們整幾個冷盤,胡敢取出瓶酒,“我每晚都喝一點,不多,也就二兩。對睡眠有幫助。今天陪我來一點,你的量不清楚,我的要求是放開喝,醉了沒關係,就睡在這兒。”

酒是好酒,五糧液,榮飛不曉得價格,但記憶裡待客多用五糧液,一桌飯的價格不取決於菜,而是酒,喝上四五瓶,價格就上去了,搞得他需要動腦筋怎麼找老總簽字報銷。

“小榮,感覺廠辦的工作如何?”胡敢美滋滋的喝了第一杯。

“還好,多謝您的照顧。”這個場合,總該有多表示吧?

“客氣了。辦公室秘書們的素質太低。早就建議廠裡選一點高素質的,總算聽了我一回。喝掉啊,和我一個老頭子喝酒還喝不過?喝掉!”剛才榮飛沒有幹掉,留下了半杯。

“你這杯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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