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時間都是狂熱的金庸迷。畢業後只見過魯峰一次,一晃就是幾年過去了。問清楚約會的地點,慄民強驚歎一聲,因為李建光告訴他在紫薇大酒店。
紫薇是北陽首屈一指的高消費場所,和牌友們有時也喝點酒,吹吹牛;“如果今天我手順,請弟兄們到紫薇搓一頓。”是他的口頭語。
可惜他連紫薇的門都沒進過。
慄民強倒了二次公交來到紫薇,雪下的很大了。酒店的臺階上鋪了防滑的紅地毯,慄民強在巨大的旋轉門前望著燈火輝煌的大廳和光可鑑人的地板,再地攤上跺去鞋上的雪花泥汙,整整他的皮夾克,進了大廳。
他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李建光們。一時間,他站在大廳裡有些呆。
一個身穿藏藍色套裝的大堂經理摸樣的女人上前問道,“先生是用餐還是住宿?”
“我來找人,同學聚會。”
“您是榮總的客人吧?”
“榮總?對,我是榮飛的同學。”慄民強倒是聽說過榮飛的生意做的很大了。
“請跟我來。”套裝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帶慄民強乘電梯上樓。
榮總?慄民強琢磨著這個稱呼,榮飛這小子混得不錯呢。八六年魯峰來北陽的時候,榮飛還在北重當著什麼科長,算是這幫分到企業混得好的。但那次榮飛沒有等到魯峰而去什麼地方出差了。後來他知道榮飛下海經商了,但具體的情況卻不曉得,也懶得打聽。現在可以了啊,紫薇的服務員都認識他了,還他**榮總現在這個社會,是個人就可以稱呼“總”了。
光可鑑人的電梯板壁上印出女人的光潔的臉部側影。慄民強剛才不好意思盯著人家看,在電梯裡才發現套裝女人肌膚及其細膩,尤其是戴著金耳環的耳垂輪廓非常美。慄民強第一次在如此封閉的環境中觀察女人,女人的“精緻”與自己妻子的粗疏形成鮮明的對照。這樣精緻的女人只有在這個環境下工作才般配呀。他想搭訕,又找不到話題。好在電梯速度很快,在他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
女人將他帶至22樓的套房門口,替他敲開房間。
魯峰來北陽後榮飛將其安排到了這兒。
套房裡坐著曹俊斌、李建光、榮飛和魯峰正在歡快地交談著。魯峰看見慄民強,過來與他一個熊抱。“就等你了。哈哈,來晚了待會兒要罰酒的。”
慄民強發現,和七年前相比,魯峰明顯的發福了。
“老慄總算來了。走,吃飯去。”榮飛起身,“我們邊吃邊聊。”
餐廳在三樓,慄民強和魯峰走在榮飛後面,再坐電梯下去。榮飛肯定是經常來的,因為看上去非常熟悉酒店的格局。一位男性服務員等候在餐廳門口,“榮總請,”服務員謙恭地對榮飛微微鞠躬,推開了厚重的實木門。
慄民強第一次進如此豪華的包間。頂部的鍍金枝型吊燈放射著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伴著輕柔的音樂給包間確立了高雅的品位。這是一間足有三十平米的帶著衛生間的包間,房間的主色調是咖啡色的,房門,牆裙以及壁櫃都漆成了深顏色。一面牆做了藝術處理,一個巨大的舵輪被嵌入了牆上。另一面牆是一副西洋油畫,畫面是安詳靜謐的鄉間風光,白雲,綠地,森林和挽著褲腿曲著腰正在勞動的婦女。當中是一個巨大的套色餐桌,桌子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銀燭臺,十幾支白色的蠟燭已經點燃了。
“請隨便坐吧。”榮飛招呼同學們,然後他去衛生間洗手。
李建光沒有動,示意魯峰入席,魯峰深諳宴席的規則,自己坐了主賓的位子。主位是留給榮飛的,但卻被慄民強搶佔了。
李建光和曹俊斌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出言阻止,那樣就壞了氣氛了。
“自你上次來北陽,一晃六七年了啊。這次來北陽是出差嗎?”慄民強瞄了一眼擺在磁碟裡的已經開封了的中華香菸,問魯峰。
“去北京參加一個財政部組織的培訓班。結束了。拐道過來看看大家。我和榮飛自畢業還是第一次見面——”魯峰見榮飛從衛生間出來,“我去洗個手。”
“哪有那麼多講究。嘿,準備了中華,夠意思。”他終於忍不住,取了一支,摸出自己的打火機點上。
榮飛坐在慄民強對面,見服務員徵詢的目光,“上吧,速度稍慢一些。”
服務員點點頭,輕步退出包廂。
“榮飛你小子行啊,夠有派頭的。咱們也好久不見了吧?”
“嗯,好久不見了。這場雪可下的真大。”榮飛抓起桌上雪白的熱毛巾擦臉。
剛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