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沿著那條水泥道行駛將近半個小時,車子慢慢的減了速度,然後穩穩的停在了路邊。
“到了,下車吧。”戰北城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漆黑的眸子一轉,望著星夜,沉聲道。
星夜徐徐下了車,輕輕地抬起頭,順著視線,往前方望了去
那是一副怎麼樣的聖景?
大道一路延伸著,筆直得跟直線似的,兩旁是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法國梧桐,披了一身的綠裝,嫩綠色的葉子傲然抬著頭向著那灰茫茫的天空,洋溢著希望的笑容,枝葉十分的茂盛,枝椏往路中間伸了過來,遮住了路的一隅,只剩下中間一條小小的縫隙,樹根下,兩排矮矮的白色柵欄正跟著大路,筆直地往前方伸去。
潔淨的水泥道上,殘餘著春雨的痕跡,泛著微微的晶瑩,折射出一道道清淺的微光。
星夜驚訝的轉過頭往戰北城那邊望了去,剛剛轉過頭,就發現戰北城不知何時已經一手撐著大黑傘站在她面前,肩上還披著那件橄欖綠的軍風衣。
“走吧。”
低沉的嗓音傳來,接著,星夜就感覺到掌心一熱,溫熱的溫度隔著手心像一絲暖流一樣,慢慢地往血液裡蔓延而去,徐然低下頭,清冽的眸光幽幽落在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白色手套已經脫了下來,塞在他那風衣的口袋裡。
他的手很大,也很粗糙,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手心裡那厚厚的硬硬的繭,可是卻很溫暖,恍惚之中,她就感覺身旁的男子的形象變得光輝起來,像一輪暖暖的紅日。
“看路,你看著我的手做什麼?要撞樹上了!”低斥聲中帶著一分溫潤。
星夜姑娘那潔白臉上忽然飛上了兩朵美麗的紅雲,星眸閃過一絲尷尬,“沒撞上”
話一落,星夜立刻感覺到手一疼,不用說,正是戰北城同志給捏的,“再廢話,把你扔這裡了!”
說完,還沒等人家星夜姑娘反應過來,他應經拉著人家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輕抿著唇,星夜也只好沉默不語的任由他拽著,像極了不聽話的孩子被自己的老師給拉出去一樣。
很快,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就遠了去,漸漸的消失在靜謐的雨簾裡,往路的盡頭走了去,兩個人,一把傘,一條灰茫茫,卻充滿希翼的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到眼前沒有了路,隱約之中聽到一陣“嘩啦啦”聲,星夜才感覺手心一涼,兩隻手已經鬆開了,幽然抬起眼往前方望了去。
腳下竟然是一座小小的河堤,河堤的扶欄並不高,剛剛到腰間,放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秀麗明淨青山,漫山遍野的蒼翠,點綴著點點五彩斑斕,山上環繞著一條涓涓東去的溪水,細細的溪水從山間傾瀉而來,敲在山下的岩石上,迸出一道道清麗的水花,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春雨裡,青山頂上飄浮著一層白色的霧氣,站在這裡往那邊望去,當然還是有點朦朧的。
“咦,瀑布!”星夜姑娘禁不住輕輕嘆了一聲,明澈的笑臉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嗯,這水是從山頂的一個泉眼裡流出來的,水很清澈,是我跟欣然偶然間發現的,小時候經常來這邊游泳玩耍。”戰北城一手撐著傘,一手輕輕地搭在扶欄上,目光深邃如海,穿過那紛紛飛舞的雨絲,流連在了那一彎彎飛流而下的銀色水簾上。
“你會游泳?”星夜輕聲問道,眉梢悄悄上揚。
戰北城轉過臉,深深地望了星夜一眼,“男人有哪幾個不會游泳?”
清麗的臉頰突然就飛上了兩抹紅暈,她幽然開口,“我,我不會,還有他也不會”
“他?誰?蘇沐哲?”燦爛的黑眸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星夜,沉著聲問道。
然而星夜卻只是搖了搖頭,淡然回道,“當然不是,他是一位老人,過幾天就帶你去見見他吧,不然,他又要鬧脾氣了。”
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眸光卻很溫和,戰北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她,料想著,她口中所說的老人,應該是她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但他並不打算繼續追問,就等過幾天吧。所以,戰北城只是欣然點頭應了一聲,“隨你吧。”
“嗯?快看,是桃子!”戰北城話剛一落,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揪住了,低眸一看,發現他的星夜姑娘那隻素手正緊緊的揪著他。
於是他詫異的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原來是一座果園,落座於小溪不遠處的岸邊的小土坡上,半矮的圍牆圍著,裡面種滿了桃樹,應該是早熟季節的桃子吧,掛滿了枝椏,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