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姑姑,是我。”
“星夜啊,早上好,怎麼會忽然想起給姑姑打電話?”遠藤凌子低聲笑道。
“忽然想了,那就打了,鍾叔叔明天從東南亞那邊直接回Z市了,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日本,爺爺又剛剛回來不久,本來想帶孩子們過去看看你,可是孩子們要排練什麼開學典禮的節目,我合計了一下,想趁著這幾天閒暇,跟鍾叔叔過去一趟。”星夜微靠著椅背躺了下來,清和的語氣略微柔軟。
果然,遠藤凌子一聽,心底禁不住的一陣狂喜,當下便笑了起來,“好啊,順便給我捎一點上次你讓你鍾叔叔帶回來的那種茶葉吧,口感挺不錯的,你若是能跟北城還有孩子們一起過來就好了。”
聞言,星夜便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他不能過去了,至於孩子們,等國慶節,或者下次放寒假了,我再帶他們過去吧。”
這下,遠藤凌子也只有點頭微笑地答應了。
這段時間溫偉達那邊忙活著新樓開盤的事情,自己的父親母親也正在旅行當中,再加上生意忙,所以一時也沒有顧及得到那麼多,都說人要是上了年紀,就會特別惦記自己在意的人,遠藤凌子當然也是這樣的人,忙活完堂裡的事情,惦記的,就是星夜他們了,身邊孤零零的,還好鍾文博在身邊陪著,不然,以她一個人,相信也是很難熬下去的。
嘆了口氣,緩緩的合上了手機,清淡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悵惘了起來,其實挺羨慕自己的哥哥遠藤凌川苦盡甘來,外孫膝下繞的,而自己,雖然也把星夜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這些年就這麼熬著,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似的。
淡淡的茶香瀰漫著整間茶室,一時間,竟然也感覺有些恍惚了起來。
“小姐,您還好吧?”忽然,一個小心翼翼的低喚聲傳了過來,清醒了沉思中的遠藤凌子。
乍然回過神,才知道,原來初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小姐,您沒事吧?叫了您好幾聲,都沒見你應答。”初枝有些擔心的望著遠藤凌子,關切道。
遠藤凌子搖了搖頭,“初枝,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清淡的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彎彎的柳眉緊緊的鎖著,“這幾年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時常想找個時間好好的休息一番。”
“小姐,您怎麼會老呢?您正年輕著呢,有件事,可能現在就應該向您稟報”初枝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帶著一絲隱忍的緊張與擔心。
“嗯,你說吧。”遠藤凌子淡淡的開口。
初枝深深的吸了口氣,擔憂的眼神望向了遠藤凌子那張淡漠如冰的臉上,沉寂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伸手,從自己的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還有一隻黑色的吊墜,幽幽的遞給了遠藤凌子,語氣有些沉鬱,“越堂主今早病危,搶救不過來,走了,他說不想驚動任何人,阻止我們給您還有老爺打電話,這封信,是他臨走的時候讓我帶給您和堂主的,還有這個吊墜,他說,下輩子,一定好好的跟您和堂主做好兄弟。”
初枝的話一落,遠藤凌子原本清淨的心便狠狠顫動了一下,此刻,她深深的明白,其實,她心裡還是會難過的,也許,是因為身體裡留著同樣的鮮血吧。
冰涼的指尖緩緩的接過了初枝遞過來的東西,初枝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雙手在輕輕地顫抖著,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那是遠藤家每一個孩子的身份牌子
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遠藤凌子可以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自己的心底慢慢的流逝了,想抓住,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兒時一起走過的歲月又像一幅永恆而略顯泛黃的畫面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初枝輕輕喚道,遠藤凌子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讓她心底浮起了一陣心疼。
遠藤凌子緊緊地閉著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對他所有的不滿與恨意都隨著這個訊息消散了
原來,人生短短几十年,也就是這麼過去了,不管愛恨與否,終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你恨他,終究也得不到什麼,你愛他,也許還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又有誰願意去回憶一段不堪回憶的往事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徐然睜開了眼睛,緩緩的張開了信封,取出了那張薄薄的紙張,心情很是沉重。
他用一輩子去愛一個他不該愛上的女人,所以他煎熬痛苦了一輩子,這一刻,他悄然離去,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只是,為什麼很多人,總是在人死燈滅的時候才會豁然開朗,才會明白什麼才是自己真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