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喜歡現在的我嗎?”
他濃眉一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不習慣現在的你。”
“那有可能變成習慣嗎?”她還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很難。”他答得坦白。
既然如此,就算她被拆穿了西洋鏡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根本不可能愛上她的嘛!
她僵硬的離開他的懷抱,“那就去接受治療吧。”她豁出去了!
他面露欣慰,解開了中控鎖。下車後,看著她主動從車上下車,他走向前去摟住她的腰,“你終於想通了。”
她苦澀一笑,是啊,她終於想通了,該來的躲不掉,而幸福更是強求不來。
莫里斯開心的擁著她上了電梯,來到六樓的診所,步入窗明几淨的診療室,對一名正低頭整埋檔案的護士道:“愛莉,我找強森醫生。”
戴著一副大眼鏡的愛莉抬起頭來,在看到莫里斯後,雙頰一紅,“莫——莫里斯,他在休息室,我馬上去叫他。”
“謝謝。”他對她的羞赧及眸中的傾慕毫無所覺,擁著鄭涵瑜便走到候診室的長椅上坐下。
不一會兒後,穿著白袍的強森走了出來,他是個身材矮胖但看來和藹可親的白髮蒼蒼的老醫生。
“莫里斯。”
“強森醫生,這是依依,你對她也很熟的。”莫里斯指指看來頗為緊張的鄭涵瑜,“上回,我在電話裡將她現在的情形都跟你說清楚了。”
強森醫生點點頭,從抽屜裡抽出一大疊的病歷放在桌上。
鄭涵瑜好奇的湊近一看,這才看到那原來是蘇依依的病歷,瞧那厚厚的一疊紙,蘇依依在這兒顯然是個老病患了。
強森朝她笑了笑,“你不記得我了?”
她點點頭,她怎麼可能記得?她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他。
“莫里斯在這段時間已經帶你回老家去看過,還安排你在拉伯雷家的別墅居住,這些人事物,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
她搖搖頭。
“莫里斯呢?他是你最依賴、最深愛的男人,你對他也沒有一點熟悉感?”
她再度搖搖頭。
再來的半個多小時,強森醫生問了許多有關蘇依依過去的一些相關記憶,但鄭涵瑜的回答千篇一律,“我全記不起來了。”
最後,強森看來還很有耐性,但莫里斯可就不怎麼耐煩了。
他按捺住最後一絲耐性道:“強森醫生,你何不直接以催眠法讓她回憶起以前的事?”
他搖搖頭,“對一些正常但失去記憶的病患,我當然可以這麼做,但你知道依依的精神狀態不比常人,若沒有十分的把握就貿然使用催眠療法,到時極有可能讓她停留在以前的瘋癲狀態,麻煩更大。”
“這——”這莫里斯怔愕無言。
“她以前在我這兒接受治療時,就因為她的精神狀態不佳,所以我無法對她使用催眠療法,而現在的情形並沒有改變,她只是失憶而已。”
“那怎麼辦?她根本記不起來以前的一切。”他抿緊了薄唇,一臉憂心。
“我跟你說過這需要時間,有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記起來了,可能因為看到某個東西、某個畫面,甚至一個撞擊,但也有人終其一生也記不起來失憶的過往。”
“那不行,我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我要她記起所有的事。”
“莫里斯,給依依一點時間,而且,如果在接下來幾次的諮詢問診,確定她的精神狀態穩定後,我也會斟酌情形對她施以催眠治療,當然時間會從幾分鐘開始,採片斷式的,而情況允許的話,我自然會延長催眠的時間。”
“意思是今天不會催眠了?”鄭涵瑜管不住自己的嘴,急忙問道。
強森點點頭,笑笑的直視著看來精神不錯的她,“老實講,剛剛乍見你的第一眼,我還不敢相信你是那個在我這兒瘋瘋鬧鬧了幾年的依依,你現在看來非常的不一樣,像另外一個人。”
她尷尬的笑了笑,“這是失去記憶的好處吧,我可以走了嗎?”
“暫時如此,當然,日後的複診,會有一些輔助的東西,好幫助你想起以前的記憶。”
好險,危機暫時解除了!她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莫里斯看來卻相當的失望,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絕麗容顏,如果她永遠記不起來以前的事呢?
他炯亮的褐眸一黯,他不知道到時他該怎麼辦?重新去愛這個不需要他保護、不需要他意見的鄭涵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