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籍的夏姆、英國籍的何傑,正在作起飛前的機件檢查,而客艙裡也有幾名空姐及一名空少在作最後的艙務整理。
空姐之一的鄭涵瑜身著一件在領口處打了一個蝴蝶結的絲質白色上衣,外罩藍色小外套,長度在膝上的同款藍裙,她在旅客的座位上來回的再作一次巡視後,這才走到前段機艙,那裡已有幾名同機的同事在哪兒閒聊,而十分鐘後,旅客就要登機了。
“我那個新男朋友超優的哦,不僅會煮菜,還會拖地、洗衣服呢。”
“是啊,現在這種新好男人好像越來越多了,我上次在朋友聚會里也遇上幾個,他們認為廚房不是女人專屬的地方,而且,男主內、女主外,他們也沒關係。”
“真好,我老公就不是這一型的人,他是標準的大男人,家事一定歸我,想想我做空姐這個工作,兩人已是聚少離多了,有時個把月才回一次家,等著我的卻是一大堆的髒衣服,家裡更像被颱風掃過,一片狼藉。”
“那種男人不要了,就讓他繼續髒下去,看他有多少衣服可以換。”
“沒錯、沒錯,他如果打算在蟑螂、螞蟻窩裡生活,那就隨他去。”
“Yes,女人可不是生來伺候男人的!”
鄭涵瑜看著那三四個你來我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同事,心裡對她們所言雖然頗不以為然,但美麗的臉蛋倒是一片沉靜。
何況她跟這群同事算是比較不熟的。從當上空姐後,她大部分都是飛歐美航線,在世界各地繞了大半年才回家一趟也是小Case,這還是第一次被安排飛鄰近的日本,因此機組人員也做了變動。
只是她有些失望靜靜看著還七嘴八舌聊著天的同事們。
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原以為在當上空姐後,會碰到當年念小學,私交甚篤的兩個好朋友,她們當時都很嚮往能像小鳥在天空飛,所以還約定長大後一定要當空姐,再一起去環遊全世界。後來她們陸續因搬家或出國,三人逐漸的失去聯絡,杳無音訊了。
但她一直認為她們會再見面的,如果她們三人都有遵照約定成為空姐,至少在同一個職場領域裡,要碰面的機會總是比較大吧?
思緒間,法國籍的夏姆機長跟座艙長莎莉一前一後的從駕駛艙走了出來,高大俊挺的他朝眾組員點點頭,“旅客準備登機了,你們準備就緒了?”
“是。”眾組員連忙點頭。
“那好,這段旅程就麻煩各位了。”語畢,夏姆便轉身回駕駛艙。
除了鄭涵瑜外,其他的同仁都忍不住對他的背影偷偷的扮起鬼臉,而藍眼黑髮的莎莉也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她三十五歲了,是個女權主義的擁護者,先前還曾考慮受訓成為女機長,跟男機長一較高下。
“什麼嘛,還說要共同強調客艙管理CRM?!卻老是耍權威。”其中一名空姐馬上出言批評,隨即引來其他空姐此起彼落的贊同言論。
“沒錯,他這個機長嘴巴上說要有效整合副機長、座艙長,還有咱們這群空服員等在內的機組人員,在飛行期間合力做好飛安的維護跟旅客服務,但他老是一副我是老大的樣子,更叫人受不了。”
“對,話雖說得好聽,但表現出來的就不一樣。”
“總而言之,他是大男人那一掛的,就是跟不上時代。”
“我可有跟上哦,我跟我女朋友的窩,可都是我一人整理的。”這群空服人員裡惟一的異性,長相斯文的空少邱東錦怕被圍攻,連忙表明立場。
“是啊,你算新好男人,不過,我們的機長夏姆跟副機長何傑就不是了,標準的沙文主義者。”
莎莉舉起手,示意其他人閉嘴後,看著鄭涵瑜道:“你怎麼都不說話?你難道不覺得他們狂妄自大,有時甚至不將我們空服員放在眼裡?”
“呃,是吧。”她微微點頭,並沒表達太多的意見。
其實外表總是風平浪靜的她,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尤其崇拜大男人,她總認為那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對時下流行的新好男人則相當的不齒。
不過,近年來女權主義高漲,在周遭全是大女人主義服膺者的包圍之下,她總不好透露自己的想法,只能暗暗的欣賞心目中理想的大男人,例如,飽受批評的夏姆,但他已經結婚了,而副機長何傑雖然也是個大男人主義者,卻是個花花公子。
這樣的情形在她飛歐美的機隊裡時有所兒,所以除了暗叫時代不我與外,她也只能做個在外人眼中“潔身自愛”、“一絲不苟”的空中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