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挨人扯笑而已。”呂姬在盛怒之中嘴唇哆嗦,一時心火旺盛,劇烈地咳嗽起來,顯得十分駭人。
仲蘭被她臉色嚇到,急忙幫她拍打背部,帶著哭音道:“阿媼,是我錯了。”
呂姬好不容易緩了氣息,吩咐說:“切不可在熊揚侯面前哭。你哭,不過是漲他人志氣。”
“我該如何是好?”仲蘭不會忘記司徒走之時對她表露出的厭惡,恐怕司徒會對這樁婚事反對到底。
“此事待我向由姬大人稟明。”呂姬仔細考慮之後,認為還是須找由姬出面比較好。
別看由姬平時和氣,又掛深居清廉的名號,其實這位堪稱慈善夫人的老太婆,閉著雙目也能知道天下事,多的是有人拜託她才能辦成的事。
由姬尚在薈姬舍所。下午熊揚侯不給她面子,當著她面甩頭離去。她對此,表達出老者應有的氣度,不以為意地對薈姬笑呵呵說:“熊揚侯敢當朝質問天子,此次他不辭而別,為關照我是老人。”言下之意,熊揚侯沒有當場罵她,已是給足她禮數了。緊接著,她又對呂姬說:“帶貴女仲蘭先回屋吧。”原因在於仲蘭見司徒勳走了,抬著袖子啜啜泣泣,哭成了個淚人。呂姬只好歉意地把女兒帶回去,於是有了上面那一段訓話。
現在呂姬決定了,這個事必須找回由姬幫忙。因此她帶著女兒來到薈姬房間裡,向由姬不斷地磕頭謝罪。
由姬一隻手伸給薈姬。薈姬幫她仔細修理指甲,給她指甲上塗一層在冬天能保護指甲的油脂。由姬閉目養神,一方面被薈姬愜意地侍候,一方面恣意地聽呂姬講述過去的故事。她本來以為,呂姬慌忙過來,除了道歉肯定是因為不安向她打聽司徒勳的事情。沒想到是,呂姬半字未提司徒勳,給她講起一個類似題外話的話:她有另一個女兒叫季愉。
老目睜開條縫,由姬帶了明顯的疑問看向薈姬。
薈姬知會,心底有數呢。畢竟仲蘭認親這個事兒,到底呂姬透過她到了太房和由姬面前,是完全隱瞞了季愉的存在,因此太房與由姬的想法與她不同。事情發展到這個態勢了,想必瞞也瞞不住了。她便是貼緊由姬的耳朵窸窸窣窣了一陣。
由姬聽完完整的故事後,恍悟一聲:自己和太房,儼然是被呂姬等人下了套。不過,即便她聽了全部,也會和薈姬做出一樣的決定。只因為那個叫季愉的,沒有證據足以證明自身。恐怕也是這點,使得信申君乖乖地認了仲蘭。所以,這個事錯了,必得任著錯下去了。而且為了不再一錯再錯,這個事無論如何得在認錯的路上走下去,不能讓人阻撓。
“夫人?”呂姬見由姬閉眼睛一直沒有反應,擔心地問了句。
由姬擺著頭說:“我在想,昨夜太房聽了熊揚侯與仲蘭婚事後,十分喜樂。她曾讓人探過天子口風,天子也是十分喜樂。想必此事能使得楚國對天子更加效忠。”
仲蘭在旁一聽,心裡歡喜得欲要流下淚來。這意味由姬並不打算放棄她。她不會走投無路,成為楚後的前途仍然光明。
呂姬一方面歡喜,一方面憂愁未消去,道:“夫人,我唯恐我閨女季愉為受人脅迫,方才化身斕貴女,被迫嫁予公良先生。”
由姬兩目一睜,見呂姬表露出的關切戲感十足,心頭思想: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狡猾惡毒呢。是那種絕對見不得他人比自己好,一作惡事要將對方絕無能翻身的陰險之婦。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最適合拿來利用了。
她身旁的薈姬跟了她許久,見她臉上假惺惺的慈善,薈姬便知道由姬心裡頭的打算了,想想,由姬的想法與自己的盤算剛好一樣呢。低頭在由姬塗上了保護油的指甲上吹吹,薈姬一邊依照姑母指示向呂姬發話:“呂夫人,公良先生乃天子殿前貴人,你此話可是指責先生軟禁你女兒?”
“不。”呂姬急忙磕頭,道自己冤屈,“我只是想,如果季愉能自己站出來說話——”
“我卻是聽聞,此女對公良先生十分盡心。”薈姬打斷呂姬說,“早在公宮時,當著王姬之面,此女直言非先生不嫁。”當然,這個事是她在認出阿朱之後,從阿朱身邊的人打聽來的,可信度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王姬?”呂姬心裡一動,氣惱地想這公良是什麼人,居然王姬也看中了他?
薈姬能看出她心頭想法,俏俏地笑了又笑:“公良先生除了身體弱,倒是十分能得女人歡心。可惜天子不讓王姬嫁病弱之人,擔心王姬嫁去後丈夫若去世孑然一身獨自傷心。因此當先生主動提出自己婚事,也算是解了太房心中之憂。”想必這阿朱,在太房面前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