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向天子拜禮,聲音哽咽地說:“此九隻編鐘,方是主公苦心打造多年,務必不辱天子之託。”
周滿感動時,將其親自扶起,道:“世子言,樂離大夫今病況已好,可是真?”
“不瞞天子。主公——”樂芊抬袖抹淚,泣不成音,“有天子之恩扶持,必會康復,親自來答覆天子。”
周滿心裡明白,答應道:“吾派遣醫師隨夫人回國。”
樂芊聽到,立馬又是叩拜感恩不盡。因為之前已透過公良從隗靜那裡得到了應承,只要天子願意放人,隗靜必定能到樂邑去為樂離。現天子恩准,一切便是守得雲月開,她不枉到鎬京這一趟了。當然,這其中最要感激的人,除了公良等人,還屬她兩個孫女。
姜後洞察她想法,與她私語道:“射禮之後,夫人務必將兩位貴女引與吾相見。”
那對面的太房,見天子與姜後等人親近,已是氣得雙目充血。若不是傲著放不下自尊,她是想先退席了。於是她愈發狠勁地向呂姬等人發火:“汝射禮過後,與吾稟明此事原委。”說是要問原委,其實是要問罪的。
呂姬臉色淡淡地答:“太房,有天子之命。射禮過後,吾是要隨世子回樂邑。望太房見諒。”
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太房把怒意從呂姬轉移到了由姬:都是你帶來的人惹的禍事。
由姬一向鎮定從容,聞風不起浪。她依然一副笑臉人迎接太房的指怒,心裡則另為盤算了。在她看來,呂姬這麼安定,肯定這事還有轉機。再說了,她們一幫人目的不是指向樂業得到大權這個膚淺的目標,最重要的是仲蘭的婚事。
因此,無論是由姬還是呂姬,都是向惶惶不安的仲蘭投去了安撫的眼神。仲蘭接到她們的安慰之後,心裡紓解了不少。是啊,父親只要沒被處死,總是事情會變好的。況且,她要嫁給揚侯了。只要她榮華富貴了,趁著夫威回到樂邑一發話,那些族人能違抗她嗎?
89、捌玖。司射
被樂業這個事一折騰,耽誤了一個時辰左右。然周滿的心情大好,有雨過天晴的感慨。且這射禮,不同於祭祀,不需過於嚴格計較時辰的精準。
樂工齊唱《鹿鳴》三遍,天子命人作為本次射禮的司正,監視整場射禮的公正。司射進入更衣的地方,出來時左臂穿上了皮製臂衣套上了扳指,拿著弓,到達天子面前回話道:“大夫和大夫為耦,不足由士侍於大夫,與大夫為耦。”接下來他又跑到西階前命令屬吏拿射箭器具進來。
季愉與眾人見他身形屬於短小精悍,動作如風一般迅速,暗暗稱奇不覺有所議論。
叔碧咦的一聲道:“此人是何人?”
季愉指他的裝扮:“為司射,告訴人射箭之人。”
“哎。”叔碧沒好氣地白白她兩眼,“我問是他何名何氏。”
“汝是傾慕他?”季愉因壞人被懲治了,心情正好,與叔碧扛起嘴。
叔碧指身旁竊竊私語的人們,道:“汝未聽眾者言,此人乃從宋國來。”
所以,這個被任命為天子司射不久的年輕小夥子,為宋國名門欒家世子葵士。
射箭的地方安在北堂。梓人由北階登堂,在北堂東西兩根楹柱中間測量尺寸,用墨筆畫出一橫一豎垂直交叉的標誌做為射手站立的地方。司射帶領射正親自察看畫布的距離與四周的防護之後,回來與太史報告:“天子射畫有熊飾的射布;大夫射畫有豹、麋飾的射布;士射畫有犴飾的射布。射箭之人若非射中自己應射之布,射中不算。地位卑微之人和尊貴之人結為一耦,二人同射一個射布。”
因太史坐的位置已經比較靠臨季愉她們的坐席。叔碧聽葵士的話不甚明白,問:“一耦是何意?”
季愉與她解說:三耦即是每場比射為六人,每兩人作為一對,遵循比配的原則是每一對由地位高與地位低的人組成。
叔碧聽是這樣比射,感覺有趣,道:“如此之言,意為可以主公與家臣配為一耦。”
季愉說,這不太可能,畢竟執事的太史得顧慮上面人的面子。因此,先是大夫與士人比射,再有公卿們之間進行比射。
“汝如何知道此事詳情?”叔碧疑惑了,季愉又未曾出席過射禮,怎麼對這其中的程式知道得這麼清楚。
季愉是想用指頭再戳她額頭了,斜睨她一眼,道:“女師有教導於吾等,乃汝無悉心聽講。”
叔碧慚愧,假裝探頭去看首次出場的射手們。正好,這六人裡面有她們認識的人,百里和平士。“嘿。”她雙手交叉進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