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不行,大哥明明是要娶翩翩姐的,哥,你怎沒把翩翩姐接回來啊。”鄭玲纏著鄭蘇易問著。
鄭蘇易沒有答言,難掩的疲累,讓南平王妃看著心疼,道:“來人,把郡主送回房間去。”
“孃親我不回去大哥”聲音漸漸遠去,南平王與南平王妃行至房門口,亦深深看了眼沈長安,卻沒說話,便離開了。
這麼一場鬧劇,床頭的沈長安卻是一直安安靜靜,眼裡卻有些許驚慌之色洩露她嫁錯良人的惶恐,而此時的鄭蘇易卻沒有心情看她。
待屋裡靜下來後,她平靜地看著鄭蘇易,深吸一口氣,道:“怎麼沒有把柳姑娘接回來?”
鄭蘇易抿著唇,一言不發,胸口幾度起伏,顯然壓抑著火氣。半晌,才聽他道:“明日你自己回府去吧。”
沈長安怒急冷笑:“世子這話何意,我可是世子您八抬大轎抬進來的,即便出府,也該世子八抬大轎請出,再送進胡府,什麼叫自己回府去?我自幼所學裡,可不曾學過這個道理!”
字字珠璣,咄咄逼人,鄭蘇易看向她:“胡府,你怕是回不去了。”
沈長安皺眉,卻似乎明白了,卻是緩緩笑道:“怎麼,胡齊娶了柳翩翩,王爺卻將氣撒在我身上?”
“你留在這裡作甚!回去后王家還能再給你指一門親事。”
“若是這樣,我便更不能回去了,我無父無母,多得王家教養,如今不遠千里從洛陽嫁來長安,一場婚禮,卻落得這般下場,我有何顏面歸家,下堂婦?那還不如一頭撞死著新房裡,明日你南平王府便也風光了,娶親當天紅事變白事?”
“你!”鄭蘇易氣結:“今日本是我早定下的成親日子,沈姑娘為何偏偏挑中了今日,況且沈姑娘夫君做出此等混賬事情,卻敢此般盛氣凌人?王家家教果真是好。”
“不然?我該哭著回去?若今日面臨這些的,是鄭玲郡主,世子您還能說出這般話語麼,呵,南平王府的家教才是真好!”說完冷笑一聲:“再者,如今和我拜了天帝的夫君是世子您,怎麼,不想認賬!”
“砰~”鄭蘇易將新房房門關得震天響,便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新房中沈長安獨自將蓋頭丟棄,卸了頭妝,隨後安心躺在新床上,閉上眼蒙在被子裡,淺淺說著:“阿孃,長安回家了。”
☆、第6章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小姐,你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兒練字?外頭可熱鬧了。”阿蓮是王家陪嫁來的丫頭,伺候了長安十年,今一大早是被胡府人送了過來,連同王家的一百零八擔嫁妝和二十家僕。
“我聽外頭的老婆子說,昨夜姑爺離開後被王爺和王妃叫了過去,在屋子裡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今早王府又收了小姐的嫁妝,像是預設了小姐為南平王府的世子妃。”
長安將手中宣紙吹乾,才道:“你倒是個包打聽。”
阿蓮縮了脖子,當初她就是因為嘴碎,被管事趕出王家,要不是七少爺和表小姐,她如今早不知道餓死在哪個城隍廟裡了。
“可還有哪些訊息?”
見小姐沒有生氣,阿蓮又來了勁兒:“今早柳家大公子去了胡府,將胡齊大人狠狠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都不敢上朝了。”
長安笑了笑,低語:“柳豐倒是比鄭蘇易多些血性。”說罷又想著若是七表哥在長安,此時的鄭蘇易怕也是鼻青臉腫的。
“可是小姐,這都快過了辰時了,還不去拜見王爺王妃麼?新婦第一日便得在卯時拜見舅姑的,如今晚了這麼許久,可是要被訓斥不知禮數的。”阿蓮著急說著,生怕自家小姐日後在王府各種冷落。
長安又平鋪開一張宣紙,道:“還不過來研墨。”
“小姐!”阿蓮輕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乖乖走進書桌前,嘴裡嘀咕:“這首詩連阿蓮都能背下了,小姐卻怎每日都要寫一遍。”
才剛提筆,便聽見敲門聲,長安回首,便見站在門外的侍女恭敬道:“世子妃,王爺王妃有請。”
穿過迴廊,轉了九曲,才是被侍女領入霜華院。
南平王府的院落多喜歡用人名,南平王妃閨名霜華,而沈長安如今住著的院落為“翩躚閣”,聽說,十多年前,這裡還有一處院落喚“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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