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要見皇帝一面談何容易,何況,就算是見到了,又如何?”
是啊,見了又如何,在這個封建社會體系的國家,在這個毫無人權可言的社會,皇帝不僅僅是一國領導人,還是子民的天,可以任意操控人的生死,只要是違揹他意願,甚至是惹他不高興,都難逃一死,就算是見到了,誰敢質問他呢?
“我十六歲那年,被四皇子帶著幾個官宦子弟圍攻毆打,他們不承認我是皇子,說我是來歷不明的野種,所以父皇都不曾承認我。”
“勢單力薄的我只能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任他們拳打腳踢,恰逢父皇路過。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見父皇,我只是愣愣的看著他,連行禮都忘記了,父皇眼中閃過的陌生與困惑使我終身難忘,我是他的皇子,他卻視我如陌生人。”
悲涼的聲音迴盪在幻雪的耳畔,透著濃濃的心酸。
“當時父皇沒有說話,只是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次日便頒了聖旨,因我已經過了出宮的年齡,便賜了我宅院,命我速速離開皇宮,還命太傅給予我考核,如果考核透過,便可准許我上殿議政。那是父皇唯一一次因血脈親情給予我的恩賜。”
端木昊彥的臉上洋溢起少見的笑容,那笑容滿溢著對父愛的眷戀與敬仰,卻讓人心中陣陣酸楚。
“考核順利透過,我終於可以上殿議政,雖然只居末位,並未與其他皇子一列,但我也甘之若飴,我想建功立業,我想如果能博得父皇賞識,或許可以讓冷宮中的母親過上好日子。”
他淡淡的笑著,眼睛望著遠方,彷彿回到了當時的情景。
“我21歲那年,姜國將軍舉兵叛亂,姜國國君向父皇求助,答應如果幫其平定內亂,便甘願成為東華國屬國。父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當時已是冬季,冰天雪地,又快到過年,加上姜國的馮將軍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百戰百勝,朝堂之上無一人願意出征。”
“所以你就自告奮勇了?”
“當然,”端木昊彥的臉上放射著自豪的光芒,“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苦差,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父皇給我兩萬兵馬,限時半年,第二日我便帶兵出征了。”
“等我帶兵一路攻打至姜國都城的時候,都城內已經一片混亂,處處可見凍死餓死的百姓,大軍固守都城五日,已是彈盡糧絕,東華國的糧草並沒有及時趕到,就連將士們的冬衣也因長途跋涉征戰破爛不堪。”
“糧草不到?”幻雪總是能抓住大片資訊中重要的一點。
“後來才知道是朝中有人暗中作梗,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城中的百姓見將士們為了保護他們平定戰亂而來,紛紛拿出家中存糧,就連商人也將所有私存的糧食全部貢獻給了軍隊,還有人看見將士們衣衫單薄,竟然拆了家中僅有的棉被,連夜趕製了棉衣送到軍中,看著那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是眼中卻飽含熱情的百姓們,我當時就發誓,在我有生之年,必傾盡全力,不讓百姓再受戰亂之苦。”
端木昊彥負手而立,此時的他沒有絲毫落魄頹廢,煥發的榮光讓本就俊美的容顏籠罩著層層光華,這樣的胸襟與氣魄,放眼天下,誰與爭鋒。
殺人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後來在姜國百姓的支援下,打敗了馮將軍,姜國得以安定,並按協議成為東華國屬國,並以皇后為質,帶回東華國宮中。”
“怎麼會以皇后為質呢?質子不是應該是皇子嗎?”皇子為質子聽說的不少,頭一次聽說以皇后為質子的。
“姜國原有一位皇子及一位公主,後來不知何事相繼失蹤,再也無法尋到蹤跡,所以才不得以派皇后為質。”端木昊彥耐心的解釋著,他曾經對姜國的情況可算了如指掌,皇子及公主確實是早就失蹤,並非姜國刻意隱藏。
“護送姜國皇后入宮之後,父皇龍心大悅,賞賜了前朝一位王爺的府宅於我,並且加封我為護國將軍,可算榮及一時,想當年也是百官競相拜賀,府中好不熱鬧。可唯有一事未能如願,母親不願離開冷宮,甚至勸說我不要在父皇面前提起,說我根基尚未牢實,雖已加封將軍,但仍然要處處謹慎行事。”
幻雪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好一個深明大義的母親,寧可自己在冷宮中孤寂吃苦,也要為兒子的地位前程著想。
她做的沒錯,如果在端木昊彥加封將軍之後又為母親請封,恐怕會落下狂妄自大,居功自傲的口實。
更何況,被入冷宮的原因無人知曉,如果觸了皇上的禁忌,怕又要惹來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