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電話,陳志遠撥通一個號碼,道:“開始吧。”
隨著這三個字的話音落下,不到三秒鐘的時間,盤旋於半空之中的直升機開始散落玫瑰花瓣,一副天景般的美妙畫面由此展開,行人開始發出由衷感嘆,被眼前美景所震驚,唯獨陳志遠一人,看到這漫天的玫瑰花瓣,卻是沒有絲毫的興奮和感動。
漫天的花瓣為你而準備,你卻又在這種時候離開!它還有什麼理由能夠盛開?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恢復記憶?
“我草你/媽個老天。”陳志遠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仰天大吼,幾乎要喊破了嗓子,雙拳緊握,一拳轟在地面上,柏油馬路竟然應聲而裂,一些看到這一幕的行人,無不驚訝,接下來,他們便看到這個年輕男子一臉頹喪的蹲坐在地上,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雖然在笑,卻笑出了眼淚,一股莫名的傷心牽動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似乎眼前的玫瑰花瓣不再鮮豔,反而是充斥著這個年輕男人的傷感。
“每次開房,都是你給錢,你最後離開,雖然我走得乾脆,卻知道你留在房間裡的原因,為了能夠儲存下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你寧願一個人在房間裡呆一天的時間,和丈母孃逛街你也能抽空拍照片給我看,讓我選喜歡的內衣,為了我,你和付余天的關係決裂,也連累了陳家的所有人,消失整整一年的時間,你卻不是去逃避,而是去了我的老家,想要更深入的瞭解我,泰山酒吧一戰,我昏迷一年,你在病房守候了整整一年,從不曾有過一天的離開,可就在我醒的那天,你卻走了,走得那麼幹脆,我失憶,你甚至不願意出現來打亂我的生活,即便是我知道你的存在,找到了你,可你也依舊在我面前裝作堅強,最終鼓起勇氣,說了要做我女人這番話,可我卻記不起你,狼心狗肺的拒絕,次次的擦肩而過,我都無法正式的面對你。可笑的是,我竟然給了你一筆錢來打發你,我是不是很畜生?或許畜生都不如?致遠小學,你生命的最後都在為我付出,可我卻來不及對你做出任何的回報,這漫天的花瓣,原本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可卻是變成了赤/裸裸的諷刺。”陳志遠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腦中不斷的浮現出以前和陳婷相識相知的過程,那時候她只是官羽的秘書而已,一次邀約便註定了兩人之間並不平凡的淵源,只是陳志遠萬萬沒有想到,陳婷竟然已經有婚約在身,他倒是退得快,可完全的忽略了女方的感受,忽略了陳婷的想法,以前的他,似乎只是在一味的逃避,而這種逃避,也讓他留下了終身的遺憾。
“瘋婆娘,你這是要我一輩子有愧與你嗎?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陳志遠突然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頹然之色一掃而空,望著漫天的玫瑰,說道:“既然這一世註定無法為你散落漫天的花瓣,那麼下一輩子,就讓我為你搖一世鮮花吧。”
陳志遠毅然轉身,去了陳家,這讓整個上海都驚豔的場面,在他眼裡,已經一文不值。
河岸小區,陳志遠遠遠的就看到陳老的身影,蹲在門口,看到陳志遠這才站起身,似乎是在刻意等著陳志遠一般。
“陳老。”陳志遠恭敬的喊了一聲。
陳老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就走。
跟著陳志遠來到家裡,陳家並沒有散佈這個訊息,所以家裡除了父母和陳香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看著一臉蒼白,已經毫無生機的陳婷,陳志遠伸出手,那冰涼的臉頰似乎在同一時間也冰封了陳志遠的心。
“瘋婆娘,我恢復記憶了,我也想起你,和你在一起的任何點點滴滴,我都沒有忘記。”陳志遠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番話,原本就在哽咽的陳香瞬間哭了出來,他們並沒有人因為這件事情而去無理的責怪陳志遠,陳婷的爸爸拍了下陳志遠的肩膀,道:“她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我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陳志遠問道。
“她臨終前的遺願,希望葬在青石村的後山,那一片梔子花盛開的地方。”陳婷的爸爸說道。
陳志遠聞言一臉苦笑,道:“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並不喜歡玫瑰。”
陳婷的後事辦得很快,當一家人來到青石村的時候,那些父老鄉親得知到這個訊息,都紛紛趕來,不光是陳婷教的那些學長,就連家長也一同哽咽,在他們看來,陳婷不止是一個好老師,她平時沒事的時候,只要看到誰家有農活就會下田幫忙,儘管村民們極力阻止,可她卻依舊義無反顧,不論是多髒多累的活兒,她都不曾有過半點的嫌棄,本是一個大城市的姑娘,卻肯去做這種事情,村民們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