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他雖然沒有吃飽,但是也已經不再覺得餓了。這種飢飽程度對他來說非常正常,是他從小就忍耐習慣過來的,放到現在來說,還是什麼,“飯吃七分飽”的健康生活方式呢。
當然更重要的是,對於莊景玉來說,這樣吃東西也未免有點兒太那啥那啥了。他還沒有厚臉皮到可以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同另一個男人進行這種奇怪曖昧的進食方式。
連和楚回都沒有過。
骨子裡那些真正傳統保守的東西,莊景玉是沒辦法輕易為任何人改變打破的。
可是黎唯哲見狀倒也不覺得生氣。他微微一笑,又開始進行蠱惑人心的思想工作:“你怕什麼?我又沒吃過。”
“不、不是這個問題”擔心眼前的叉子下一秒就真會被突然暴怒的黎唯哲給叉進自己的嘴巴里,莊景玉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點,但態度卻仍然相當堅決地,緩緩搖了搖頭,“反、反正,這樣不好,不好”
他說得很慢,很結巴,很忐忑,但是,也很認真。眼底凝聚而起的光芒,愈來愈亮。
黎唯哲靜靜看著眼前的人,眉頭微皺,但到底沒有再開口。
這不是黎唯哲第一次見識莊景玉的堅持和倔強。現在的莊景玉,同記憶中最初那一次,站在四面環敵的包圍圈裡的莊景玉,仍然,一模一樣。那時候,周圍的人要麼等著數落他,要麼等著看他的笑話,然而最終那些嘲諷謾罵的聲音卻並沒有能將莊景玉逼走得退後哪怕半步,而是竟反將他挫得,越戰越強。
黎唯哲甚至都不確信,如果不是用了身份附加的蠻橫強權,而單單只是他自己,那麼他是否還有辦法,可以打敗莊景玉。
事實上黎唯哲很懷疑其實連莊景玉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儘管對此有些好奇,然而黎唯哲並不打算在今天這個地點場合,用這麼低階沒品,也沒什麼意義價值的腦殘方式,去試出那個所謂的答案。
他享受慢慢捕獵的過程,反正時間也還很長。而他們交易的期限,當然由他說了算。
於是黎唯哲慢慢收回了手,聳聳肩,報以對方一個包容理解的迷人笑容。
“好吧,那算了,”隨意將刀叉扔進盤子裡,徹底放棄吃這盤東西,黎唯哲雙手抱胸往大大椅背上一靠,想了想,說,“可是你害得我的午飯成了這樣,總得要做出點兒補償吧。”
這、這個結論
如果黎唯哲現在面對的人是個伶牙俐齒錙銖必較的厲害大嬸兒,那管你長得帥不帥,都要立馬跟你掀桌子理論到底了。
但是莊景玉一不厲害,二他也不是大嬸兒所以黎唯哲很快便得到了他意料之中的回應。
“嗯,好的。應該的,我、我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空氣裡瞬間瀰漫出鋪天蓋地的傻氣!黎唯哲聽得抽了抽嘴角,說不上是因為奸計得逞,還是因為真的有點被莊景玉太過老實淳樸的良善心思給雷到
如果不是因為演戲需要以及形象問題,黎唯哲真想立馬撲過來剖開莊景玉的腦袋看看那裡面究竟是怎麼長的!究竟長了些什麼!
莊景玉還在那一頭繼續特單純地問:“嗯那、那你想要吃什麼呢?”
黎唯哲稍微平復了一下,朝莊景玉莞爾一笑,挑眉道:“你這麼問,意思是,我想要吃什麼,你就請得起我吃什麼嗎?”
哦這貌似,的確是個相當嚴峻的問題。
黎唯哲如同等著獵物上鉤那般,滿懷期待地等著眼前這頭小笨獸,落入圈套,掉進陷阱。
可是莊景玉眨眨眼睛想了想,居然毫不遲疑,而且還顯得特理所當然地來了一句:“請得起呀。”
他是想起了楚回留在他戶頭裡的,那一大筆,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很難用到底的錢,覺得反正不用白不用,既然黎唯哲吃慣了好東西,那拿出來請請他,也沒什麼關係。
莊景玉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眉目裡下意識就流露出了幾抹不經意間的誠懇和篤定。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這幅樣子落進對面人的眼中,卻差點兒沒把黎唯哲給憋得直接一口氣上不來,活活窒息。
那感覺就像是原本一直確信無疑,一定會落入陷阱的小笨獸,居然其實根本就沒有走這條路!?
黎唯哲緩緩眯起眼睛,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即將發作的危險意味相當濃郁。莊景玉看在眼裡,想了想,覺得黎唯哲可能是在擔心自己的財力問題,於是嚥了幾下喉嚨,又小聲地補充了句:“你、你放心,我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