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嬡將琳琳拉進懷裡,緊緊抱住,而後翻了個身,跪在座椅上,手中的槍移至他的前額,“開啟後備箱,給我跳下去!”
“快點!”
左嬡厲聲催促,手中的槍抵了抵他,握著槍的手在發抖。
“別,我開,我跳,你你當心點,槍走火!”
媽的,那可是他為了辦這件事,花大錢買來的真傢伙啊。
後備箱被開啟,前面的司機卻急了,“陳虎,你媽的,可別丟下老子!”
這時候,後面的車已經追了上來,一陣陣槍聲響起,車子開得搖搖晃晃,男人搖了幾下,突然,他眼神一厲,“媽的,要死,老子也要拉個墊背的!”
一直注意著他的左嬡在看到他瘋狂的眼神時,便心知不好,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懷中的琳琳被他一把扯了過去,帶著他縱身躍下了車,而他們車子後面,緊追著一輛貨車。
左嬡眸子猛地一陣收縮,“琳琳!”一聲淒厲的叫喚劃破長空,同時手中的扳機被她一扣到底,槍口直指貨車的輪胎,只盼能讓車停下。
哧——
砰——
碰——
剎車聲,槍響聲,爆胎聲,碰撞聲,連綿不絕,待一切聲音停下來,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畫面在這一刻定格。
左嬡睜著眼睛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那是她的女兒,她失而復得的女兒,可她再一次將她弄丟了,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不!琳琳!”
左嬡不顧額頭上的傷,推開車們跌跌撞撞地奔到渾身抽搐不止的琳琳身邊,看著她血流如注的額頭,佈滿鮮血的臉,她不敢動她,“琳琳琳。”
出口的聲音顫抖的厲害,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掉。
琳琳的小身子般抽搐著,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媽媽媽,琳琳不痛,你你別哭。”
“快,救護來了,送醫院!”
霍芃在第一時間打了急救電話,這會兒抓到人後,便過來了。
左嬡抬頭,像是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急急抓著他衣袖,“對,送醫院,快,送醫院去,霍芃,求求你送我女兒去醫院,我我腿軟!”
見她這般失魂的模樣,霍芃那顆冷酷無情的心微惻,“左嬡,不會有事的!”
此話說出來,不知是在安慰誰。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琳琳被推進了搶救室,護士們進進出出,左嬡癱軟在走廊裡,神情悽絕,眼神空洞茫然。
霍芃端來一杯熱水給她,“喝杯水吧,車子沒直接撞到她身上,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跳下去的時候,貨車撞到了陳虎身上,陳虎當場死亡。
霍芃的話剛一說完,手術室的門就開了,“你們誰是病人直系家屬,她失血過多,急需輸血,病人血型是HR陰性,血型特殊,血庫緊缺中!”
左嬡心慌了又慌,她站起身子,“霍芃,手機借我!”
琳琳和貝貝血型特殊她是知道的,上次檢查的時候就出來了,正因為如此,醫院在血液供給不足之前,才沒有貿然動骨髓移植手術,就怕萬一術中需要輸血。
左嬡撥通了黎嶸的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通,“喂,我是黎嶸!”
“黎嶸,你在哪裡,琳琳出了車禍,需要輸血,你快過來!”
那頭沉默了片刻。
此時,一座隱秘的島嶼上,一襲軍裝的黎嶸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那份剛傳真過來的檔案,深邃冷厲的黑眸一片複雜。
“黎嶸!”
女子焦灼慌張的聲音傳來,黎嶸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滲滿了苦澀。
“左嬡,你聽我說,我現在不再J城,你儘快去找荀歡,他和我一樣,是HR陰性血型,另外,他才是你要找的阿郎,抱歉,這段時間欺騙了你!”
一段話,說的他嗓子暗啞,話落後,他像是害怕聽到那頭的指責與痛罵般,急急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他雙手抹了把臉,再次看向桌上的那份資料,荀歡,原名:黎愷,代號:孤狼,僅僅幾個字,卻讓他心裡異常的沉重。
摸了摸軍裝上的肩章,如今,‘孤狼’依舊存在,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自從他被迫頂了孤狼這個身份後,他心裡是怨是恨的,怨恨那個讓他揹負著不屬於他責任的人,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然而,他在怨恨的同時,他同樣也在恨著他,甚至恨黎家的每一個人,只因比他這個哥哥晚出生三分鐘,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