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此來,就是為了託付芝仙的吧?宗主請放心,這孩子是從我姜家出去的,此番回來,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住他,請嶽宗主放心!”
小玖仰著頭,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嶽青蓮詫異地也站了起來:“姜老先生這是什麼話,小玖已經入了我青蓮宗的門,生死都是我青蓮宗的事,哪有說我遇到強敵,就把他寄到你這裡,引火燒身的道理?”
“不不是這個”
“狹路相逢,只有亮劍,我雖然是個女人,這點勇氣和骨氣還是有的。”嶽青蓮的臉上微微帶了一絲倔強,“終南莊家也好,劉家也好,他們既然起意要逼我順服,那就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青蓮宗雖然只有寥寥幾人,也不是願意給人做附族,任憑宰割的!”
她低頭看看小玖:“所以,我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
“什麼?那”
“把小玖帶來給您看一眼,也是算做告別吧,總不能等我們無聲無息地死了,您都不知道,曾經種在您家後院,被姜家精心養育了六百年的九葉玄芝,能變成人形了,好歹也讓您看看活的。”
姜老頭正要說話,前院遠遠地傳來人聲,逐漸靠近,小玖受了驚擾,呼地一聲轉頭就向嶽青蓮奔去,嶽青蓮動作敏捷地張開包口讓他坐進去,拉上拉鍊,匆忙地說:“看來姜老先生今天還有外客,那我就告辭了,再見。”
“等等嶽宗主請留步待我打發了那人再”姜老頭語無倫次地跟著她往外走,目光不捨地盯著她手裡拎著的旅行包,“嶽宗主且走得慢些,穩當些”
嶽青蓮嘴上說著‘不送不送’,一面走得飛快,這通往後面衚衕的路她走得熟了,很快就消失在走廊裡。
姜老頭悵然若失地站在庭院裡,這時候一箇中年人趕來報告:“外面有終南莊家的秋老先生來了”
如果說剛才他提到生意受損的時候,那怒氣還有一半是假的,此刻姜老頭的暴跳如雷卻是實打實:“球的個秋老先生,做生意就前面去!我不見!”
173
173、各有心機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著大地,在本市一個著名的文化人聚集的地方,倒是還維持著舊城的風貌,路邊兩排梧桐樹筆直挺拔,遠處湖邊柳樹上還有蟬鳴陣陣,卻並不讓人感到焦躁,而是別有一番真正夏天的味道。
王儉坐在露天咖啡座的白色陽傘下,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桌上一堆附近藝術家及其工作室發放的免費宣傳資料,忽然身邊一暗,有個人走了過來,看那白色長褲下一雙亮金色坡跟露趾涼鞋,來的還是位女士。
“姑娘,相逢即是有緣有緣”他照例信口開河那老一套的搭訕之詞,卻在抬頭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變成了乾笑:“原來是嶽小姐你啊。”
嶽青蓮頭髮全部挽在腦後,梳了一個髮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臉上架著古奇墨鏡,口紅特地換了一個比較熱烈奔放的色號,白色襯衫的袖子鬆鬆地挽著,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拉下墨鏡,從上面看著王儉:“王道爺,不是說要跟我道別嘛,怎麼選在這麼個地方?”
她在王儉對面的藤椅上坐下,對趕來的服務員說聲:“冰咖啡,謝謝。”把墨鏡推回原位,笑著說,“我們好歹也是有過交情的,你上次救了陳初一命,現在他是我徒弟了,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這樣吧,你今晚的開銷,我包了!看你是喜歡到本市最高檔的夜總會去玩個痛快呢,還是願意從夜店一條街這頭一直玩到那頭呢?噯,不如你今晚拿點真本事出來,點化也好,算命也好,好歹露一手,以後本市的夜生活也有點額外的話題。”
“哎呀,嶽小姐,別開玩笑了。”王儉連忙叫饒,“那都是遊戲人間,做不得數的咳,嶽宗主,你最近的處境我也聽說了一二,我雖然也屬終南山一脈,但和他們隸屬莊家的那些人不同,人微言輕,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所以,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他抱拳一揖,誠心誠意地說:“嶽宗主,莊家為人處世,向來刻薄寡恩,做事無情、逐利,前段時間劉小姐招婿遇到意外的時候,他們就按兵不動,直到邪修被打擊得差不多了,他們忽然又派出了三位長老一起到來,我起初還以為以為唉,誰料到他們居心不軌,多少都是衝著撈便宜來的。”
嶽青蓮摘下墨鏡,喝了一口冰咖啡,帶著笑說:“我就是那個‘便宜’吧?”
“慚愧慚愧。”
“得了,我知道。”嶽青蓮安慰地說,“這事怪不著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反正呢,我是看開了,背靠大樹好乘涼,莊家不是想要吞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