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進懷裡,一時間也拿不出東西回贈,便嘿嘿笑道:“可惜我沒準備”
“不用不用。”阿牛連忙擺手:“我知百萬姑娘已訂了親,只是我娘不死心這不過是隻草蟋蟀,送姑娘賞玩,沒有其它意思。”
他說罷,臉已然通紅。我復又覺著阿牛真是個不錯的男人,一回頭便撞見曲徵悠然的目光,他站在房門前,淡淡將我二人望著,隨即忽然彎了嘴角。
我登時背後一毛,趕緊與大娘道別,收拾好東西便溜上馬車。
☆、25目的
因曲徵傷著坐了馬車,我悄悄與他說了宋澗山的情狀,便在外面與晉安顏一起騎馬曬月亮,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面。
其實我們本可以次日再上路,然晉安顏說,桃源谷一事已震驚江湖,瞿門傾巢而出搜尋曲徵與我,其餘各派亦是派出大隊人馬忙幫尋找,她便是其中之一。風雲莊桃源谷既然聯盟,關係也自然親近,我將御非仙去之事說了,晉安顏默然良久,放了信鴿傳出訊息,忍不住便紅了眼眶。
聽聞黑白無常客只是受了輕傷,我心下稍安,轉瞬復又覺得黑雲壓頂,只怕除了瞿門與風雲莊,其他門派搜尋我們實為心懷鬼胎。我忍不住在心中淚如泉湧:我身上只有璞元假經啊!而且已經泡爛了啊!這是九重幽宮的陰謀啊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
“一年來如何搜捕宋澗山都毫無蹤跡,怎曾想會在這裡碰見。”晉安顏輕嘆道:“早知如此,我亦不會只帶六個人了。”
我心下腹誹,若不是曲徵將他召來,你這輩子也別想碰見。然面上轉而笑了笑:“冥冥之中自有註定,若晉姑娘你帶了幾十人,只怕今日便沒那麼容易化解了。”
“今日放走他,卻不知是對是錯。”晉安顏低聲道,言語中有幾分哽咽:“我對不起爹爹世上怎有我這種不孝女兒!”
我一見她哭,立時慌了手腳,遞了手帕後亦不知如何勸慰,只聽她斷斷續續將整樁事情講了一通。
原來宋澗山出身鄉野,十七歲拜師學藝,根骨資質奇佳,性情俠義灑脫,深得晉風雲賞識。時年晉安顏八歲,兩個少年人近十年相處下來,她對宋澗山早已情根深種,終有一日忍不住挑明瞭心意。然宋澗山卻有一個自幼青梅竹馬的婚約髮妻,於她也只是兄妹之情,便婉轉回絕了。
晉風雲早年喪妻,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免不了嬌慣一些。晉安顏傷心欲絕。晉風雲雖也中意宋澗山,但他態度堅決,甚至不肯娶晉安顏做妾。一時間風雲莊上下遍是風言風語,宋澗山性子豁達不願理會,便離了風雲莊遠遊江湖,直到一年前宋澗山歸來,晉風雲卻於當晚忽然家中暴斃。而有弟子說,起夜時瞧見了宋澗山在莊主房中,兩人似是有過爭吵。
我想起宋澗山曾說他妻子是枉死,心中只覺大概與此事脫不了干係,但也不好妄自揣測。晉安顏說完了,默然良久隔了馬匹伸過手來拉住我:“百萬,這些事情壓在我心裡太久,與你說了後才好過些。我想給爹爹報仇,又不願相信大師兄是兇手,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這若換做是我,大約直接哭死在一邊,更遑論撐起風雲莊,還能拿槍指著他。”我望著她綻起笑容:“所以阿顏,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
晉安顏亦笑起來,她既如此信我,我又有甚不可與她說的?當下除了俞兮和假御臨風這兩樁,我便將璞元假經與曲徵訂婚之事盡數講了,這亦是我第一次與人傾訴,只覺長夜漫漫北風重寒,但心中歡暢快活,幾乎無法言說。
一夜趕路,已近了崇陽鎮,距瞿門不遠了。
我與晉安顏私話一晚,晨時便覺渾身乏力,我方知曉她昨日白天已睡過了,是以晚上才跟夜貓子般精神。我熬不住睏意,便爬上馬車,曲徵端坐在軟墊中,秀目閉闔,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了。
這馬車是在村子裡買的,已是有些過時的設計,所以並不寬敞。我爬進去縮了腳,便擠在曲徵腿邊,尋思怎麼躺比較舒坦。
彼時我撅著屁股貼近曲徵腰間,正在研究是躺左邊還是右邊,一抬頭便見曲徵睜了眼,眸光幽深若井,淡淡將我瞧著。
我面上有些尷尬,只小聲道:“你借我睡睡”
曲徵頓了頓:“借你睡?”
“不是不是。”我慌忙擺手:“我是想說你借個地方給我睡,不是要你借我睡啊!這麼小的馬車也不能真的睡的!我說的睡只是閉眼睛那個睡!不是那個睡”
他孃親的我在說甚!
曲徵忍不住彎了嘴角,騰起身子坐到窗邊,挪了一塊地方出來,淡道:“我已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