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的那些話,都只不過是玩笑而已。她忽然覺得心裡一陣陣寒意湧上來,這個人不過二十餘歲,又是世家出身,可是論到心狠手辣,簡直無人能出其左右。
她幾乎沒有見過他在意世間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從前唯一覺得他心裡有一席之地的,就是他那位夫人。
因為每次他若有什麼古怪舉止,必然是為著他那位夫人。 可是現在看來,這位夫人似乎也只是一個幌子,他太習慣拿旁的人或事來當幌子了。
她心裡終於有些遊移不定,只見他坐在那裡不以為然地抽著香菸。外頭起了風,巨大的窗子底下是蓬勃的綠樹,這種冬青樹冬天也不掉葉子,反倒生出簇簇紅果,極是好看。
現在隔著窗子,凜冽的北風早就無聲無息,只是樹影不停搖動,便在他身後投下巨大的陰影,彷彿他的背影生出詭異的巨翼。
窗子外面原有一棵樹,現在起了風,樹枝便敲在窗上,有輕微的聲音。
秦桑本來睡著了,可是迷迷糊糊聽到那樹枝敲窗的聲音,又醒過來了。
從前她還住在寄宿學校的時候,如果約了酈望平,他就會往她們宿舍的窗玻璃上扔小石子在、,那種沙沙的聲音,就像現在樹枝敲著玻璃的聲音一樣,熟悉而親切。她一想到酈望平,不由得就徹底地醒過來。
在枕上又躺了片刻,睡意全無,於是索性坐起來。
朱媽本來在外面做著針線活,可是時時刻刻注意著這臥室裡的動靜,她一坐起來,朱媽就連忙放下針線走進來了,問她:“小姐,是不是想吃點什麼?”
秦桑搖搖頭,朱媽卻笑著說:“這個時候正是害喜的時候,想必是口裡寡淡無味,廚房裡燉了有雞湯,要不我叫他們用那湯做給一點麵條。”
秦桑問:“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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