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閔紅玉說道:“備車。”
易連慎笑道:“玩夠了嗎?”他話音未落,閔紅玉臉色微變,易連慎已經猝然發作,雙手如電已然扶著槍管,閔紅玉扣動扳機,只聽“砰”一聲,那槍已經被易連慎生生抬起,槍口對著上空,子彈打穿了屋瓦,震得樑上灰塵簌簌而落。易連慎回手一奪,已經將槍挽在手中,飛起一腳踹開閔紅玉,她摔倒在地,屋外眾槍齊鳴,頓時鮮血迸濺,閔紅玉立時身中數槍,眼見是活不成了。
易連慎擺一擺手,衛兵這才停止射擊,屋子裡的地毯都被打爛了一片,浸潤著鮮血,緩緩沿著地毯下的青磚地淌開。閔紅玉一時並未氣絕,只是倒在那裡大口大口喘著氣,易連慎拿著她那把西洋鑲寶小手槍,走近她蹲下來,對她說道:“其實我那三弟明明有機會幫你,為何他卻不出手呢?你們兩個聯手,應該可以制住我,帶著秦桑揚長而去。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幫你嗎?因為他不信你了。我這個三弟天性涼薄,你把秦桑送到我這裡來,他知道再不能信你。所以你挾制我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想幫你。”
閔紅玉胸前汩汩地流著血,眼睛卻看著易連愷。易連慎便向易連愷招一招手:“看來她還有話對你說,人都快死了,你就且聽聽吧。”
易連愷眉頭微皺,一直走到閔紅玉身前。閔紅玉勉力笑了笑,說道:“三公子,你別聽二公子的,我不怪你。原本我是想帶你走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了,所以我想自己試一試你說過,女人也是人,戲子也是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知道自己就做不到”她劇烈咳嗽,咳出許多血沫,眼神渙散,聲音漸漸含糊,“這是這是你教我騎馬的時候說的這世上,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男人,是你”
易連愷雖然心中惱她,但見她此時奄奄一息的樣子,亦不覺得解氣,只是淡淡地說:“你不該摻和到這事情裡頭來。”
“我要是要是那時候親自送了秦桑去昌鄴你也會也會有一點點感激我吧”閔紅玉的聲音下去,“可是我不甘我不甘”她眼睛中卻似乎驟然迸發出光彩:“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就做不到雖然你會惱我恨我”她呼吸越來越急促:“我不後悔”
易連愷慢慢地站起來,閔紅玉似乎深深吸了口氣,語氣中似乎有無限溫柔:“蘭坡我不後悔真的”
她說完這句話,就慢慢歪過了頭,手也無力地垂在了血泊中。有衛兵上前來檢視,試了試她的鼻息,報告說:“司令,這女人死了。”
“拖下去吧。”易連慎渾若無事,對易連愷說,“兩件事了了一樁。趁著這雪還沒下,咱們把另一樁也給辦了。”
易連愷說道:“也好。不過秦桑到了昌鄴,絕對安全之後,我才會把東西交給你。”
易連慎道:“這是自然。”
易連愷說道:“我的人在關外,你只需要備車,加滿汽油,他自然會護送秦桑走。到了昌鄴之後,他自然會向我報告,那時候我就將東西交給你。”
易連慎皺眉道:“這可不成。現在局勢萬變,再拖下去,沒準兒東西都成了廢紙一張。”
易連愷冷笑:“存在瑞士銀行保險庫裡的百萬鷹洋。怎麼會是廢紙一張?只要你出示信物,銀行便可開啟保險櫃。哪怕李重年將符遠打成了蜂窩,你拿著這樣一筆鉅款,別說一座符遠城,便是整個符州行省,只怕都重新建得起來。”
易連慎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各讓一步。你的人帶秦桑離開,你就將東西的下落告訴我。我派人去取,亦需要時間。你知道打仗是火燒眉毛,被李重年攻入了符遠城裡,我縱然拿著百萬鷹洋也沒有用處。就算臨時從友邦借兵,只怕也來不及了。”
易連愷似乎沉吟未定,易連慎說道:“我都已經信了你,你如何卻不信我?”
易連愷終於下定決心:“行!不過我要親眼看著秦桑走。”
易連慎道:“這有何難?咱們都上城門,你叫你的人來城門外接。站得高,望得遠。他們走後幾個鐘頭你再告訴我,我便派人追也來不及了。”
易連愷冷笑:“你要真派人去追,我還不是無可奈何。”
易連慎說道:“如果你將東西交出來,我還為難弟妹幹什麼呢?懷璧其罪,連璧都沒有了,我連你都不會為難了,何況弟妹。”
易連愷終於笑了笑:“如此,多謝二哥。”
他們說話之間,室內已經打掃乾淨,衛兵捲起沾滿鮮血的地毯,又重新鋪上新毯,一切恍若不曾發生過。易連慎問道:“要不這就請弟妹過來?還是你回去一趟,只怕還有些私房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