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一心裡一驚,那一刻才恍然明瞭。羽,原來,這便是你懲罰茗一的手段。
“看清楚了麼?”南澈俯下身子,怒視著瞬間頹廢的女子:“萬茗一,這是不是可以讓本王相信是你偷情的證據?還說什麼太后召見你,哼,若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學著欺騙本王!”
她無力的笑著,喃喃的道:“是,王爺英明,這些便是茗一偷情的證據。”
淚,一點一點的滑下,事實已被混淆,如今的她已百口莫辯。或者,亦沒有什麼好說的,她萬茗一在旁人的眼中,原本就是個令人不齒的女人。她為了權力嫁人,卻又對昔日的戀人念念不忘,如今,她看不到未來,也抓住現在,這樣的人生對於她來說,還有何意義?
“賤人。”狠狠的一巴掌再次打在她的臉上,厲色怒道:“萬茗一,你還有臉回來?本王倒希望你能夠死在外面。”用力的一推,她便又撲到了地上,有碎小的石子深深的嵌入了手掌中,絕望的疼。
“來人。”他揮袖高呼:“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關入牢房,沒有本王旨意,任何人都不準看她!”
“呵~~”那一刻的她,突然笑了,笑的淒冷而自傷。關入牢房?南宮澈,你是用這樣的手段來控制和折磨我麼?你怎麼會知道?若我萬茗一不肯,那裡又怎會困的住我?
南宮澈眉心擰緊,因著她此刻的笑意而愈發惱怒:“萬茗一,你笑什麼?你以為本王不敢拿你怎樣麼?告訴你,本王留你的命,只是因為你還不到死的時候。等哪一天你再也沒有利用價值,本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所以現在,你大可好好的活著,活著被本王狠狠的折磨。”
茗一輕輕的起身,雙手整理一下已凌亂的發,蹣跚的腳步一步一挪的來南宮澈的身邊,清冷的眸中是嘲諷的笑;“王爺,新婚之夜,你派人來想要毀去茗一清白,那時的你便已不將茗一當作你的妃,如今又何必用同樣的罪名來懲罰茗一?這樣自相矛盾的話,你不覺的可笑麼?”
“你還敢爭辯?”南宮澈伸手捏緊她揚起的下巴,怒道:“本王要如何去做自有本王的想法,本王可以讓人去凌辱你,可你卻不能私自背叛本王!萬茗一,這就是你身為一枚棋子的悲哀。”
晶瑩的淚在眼眶中來回飛轉,卻拼命忍著,唇角的笑雖美卻無限淒涼:“是,從一開始,茗一便只是一顆棋子,如今即便會死,亦不該有絲毫膽怯。”
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腕:“王爺,若要恨,便痛痛快快的恨吧。因為茗一心中,一直都愛著別的男人!”這一點,她從來就不隱瞞,因為沒有必要。
南宮澈望著她那明明傷心欲絕,卻又痛而微笑的樣子,眉心的結越鎖越深。那一刻,心裡的波瀾悄悄沸騰,似有痛在蔓延。可是,他不承認那是痛,他覺得,那只是他太過憤怒的原因。
茗一依舊笑著,淒冷而絕望:“從我被姑姑逼得嫁給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這一生,註定是被當做一顆棋子來利用。我總以為,我的犧牲換來的,是母親的平安和羽的幸福。可是我錯了,我委曲求全得到的,是我再也沒有辦法回頭,是我註定要痛苦一輩子。”
她突然凝眸看他,眸中的冷冽如寒冰凍結了所有的一切:“王爺,你也曾愛過一個人不是麼?即便她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但你還是愛著她。可我呢?我明明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卻被我愛的人嫌棄厭惡,難道,我就不渴望幸福麼?我想要的,不過是平淡一生而已呀~”
“怎麼,你受不住了?”南宮澈嘲諷的笑著:“本王不是跟你說了麼?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他回身,忍了心頭的那一絲顫疼,怒聲吩咐:“還愣著做什麼?將她帶下去。”
有些人有些事,在你沒有很好的看清楚本質之前,總是忽略他們的價值,南宮澈,你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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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誰是誰非
夜涼如水,牢房中,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發出極其微弱的光芒。偶爾,會有幾隻調皮的飛蛾尋著燈過而來,下一秒,便消失在一團煙霧中。飛蛾撲火,原來是這般淒涼。
此刻的茗一,正坐在髒亂的雜草上,雙手緊緊的環著胳膊,備顯悽然。原本華麗的衣衫沾了灰跡,散亂的發垂落在瘦弱的肩頭,蒼白的臉上有落寞哀哀而至。
偶爾,她清冷的眸中會泛起淚花,卻又強忍著不肯流下來。
心中的思念卻如一株漫青藤,長滿了如針般的細刺,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傷痕累累的靈魂,那樣肝腸寸斷的痛。羽,羽,此時的你是否也在思念著你的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