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接受了這個母親。凌心妍本就對纖舞有愧,也愈發疼寵纖舞,每日總會到這樓裡來與坐上一兩個時辰。有時聊聊纖舞在凝香谷的生活,也講講她出谷後的一些見聞,更多的時候是凌心妍坐在床,靜靜地看著女兒的睡顏。
與其相怨,不如接納。纖舞如此說服了自己。感覺著纖手輕揉秀髮的感覺,纖舞甜甜地笑開了:“娘,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頭上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輕柔地拭著,“睡不著,想來跟你聊聊天!”
纖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明瞭了大半,想必今夜她爹又宿在了佟夫人的佟香院裡。纖舞回來後也聽到府裡一些丫環說過,白棋明自從娶了佟佳惠後就甚少在凌心妍處過夜,今年更是大半年未踏足過心顏居。纖舞為凌心妍心疼,卻又做不了任何事。最難挽回的是人心,倘若那個男人已經不愛你了,即使強留他在身邊,到頭來,也不過是兩相怨忿。
纖舞轉過身子,拉著凌心妍的手撒嬌道:“娘,今晚陪我睡好不好?舞兒已經好久好久沒跟孃親一起睡過了。”
凌心妍偏轉頭去,用手絹拭了拭酸澀的眼眶,又拂了拂纖舞的鬢髮,柔聲道:“好。”
母女倆並排躺在床上,呼吸相聞。
“舞兒,你年紀也不少了,可有鐘意的人?”凌心妍執了纖舞的手,輕輕握住。
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纖舞才開口道:“有,不過他已經娶親了!”
凌心妍心口一顫,握著纖舞的手緊了緊,眼中痛楚流轉,“舞兒”喉嚨像有什麼堵著一樣,嘗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不要再捲入皇家之爭了。還有,不要委屈自己!”側過身子,另一隻手輕撫著纖舞的臉,感覺得到溫熱的淚水從指縫流下,心中又是一酸。
“舞兒,孩子,你值得有個人一生一世地守護你。孃親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得到幸福!”
“舞兒會記住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委屈求全的愛情,我寧可不要!”
“平凡是福。娘不知道你回來究竟是對是錯”凌心妍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捂著嘴的手被咬得泛白。
第二日起來,凌心妍一離開,梅兒就忙忙慌慌進來,將一封信偷偷塞給纖舞。
信封上那熟悉的筆跡像開啟記憶之匣的鑰匙,過往種種不受控制地在腦中迴旋,如同夢魘。清晨的陽光透進來,灑在信封之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讓人眼花。
“明日黃昏,我在城外的梅苑等你!卿為吾妻,我絕不放手!”
絕不放手?憑什麼!纖舞捏著手中的信函,臉上因為生氣而漲紅著。
梅兒不明所以,有些擔憂地看著纖舞。今晨,她剛一出門,一隻利箭堪堪從耳畔擦過,沒入窗桓內,箭端插著的正是那封信。
“小郡主?”
纖舞深吸了口氣才啟口道:“沒事,梅兒,讓管家安排一輛馬車,我要出府。”
“是!”
絕色囚妃 036
青瓦白牆的寬闊屋宇依山而建,強硬地在這粗獷北地添上一股南方的婉約之氣,倒也不顯突兀,反倒有種“深山藏古寺”的意境來。蕭灑飄逸的“梅苑”二字立時就讓纖舞聯想到北辰王府中那位為她而建的院子,心裡又是一陣酸澀。
山上的氣溫低了許多,幸好出門前披了件禦寒的披風,習慣了南方溼暖的空氣,對北方的寒冷乾燥,還有一些不能適應呢。纖舞搖頭笑笑,隨苑中僕人進去。
僕人將她引至一處小坡底下就退下了。山上的梅花開得早,坡上滿是爛漫的梅花,深紅、粉紅、淺白,一層層浸染起來,如雲霞仙霧,讓人移不開眼。纖舞啟步,緩緩踏入這夢境般的地方。一路走來,梅花的清洌香氣不斷,讓人精神抖擻,細看之下,梅枝上竟還有未化的雪跡,晶瑩欲滴。摘下一朵梅花放入手心,冰晶觸手即化,冰涼入心,留下一灘小小的水跡,梅花卻越顯嬌嫩了。梅林盡頭,青瓦紅柱的六角亭赫然眼前,飛簷如雄鷹展翅,欲劃破這一方金色的天空。
那人一襲白衣,迎風而立。爐子上燒著的茶發出“咕咕”的聲音,傍著幽幽茶香縈繞在四周,這種情景倒似心上人在此相聚,品茗賞花,互訴衷腸。
“纖兒,你來了!”那人卻像問侯許久不見的故人般輕鬆,轉過身來,溫柔一笑。
纖舞只覺得這笑是毒,只痛得她五臟六肺都攪在一起,強撐著扯出一絲笑顏,踏上亭子,擇了張石凳坐下。石凳上早已放上了軟墊,綿軟溫暖,像極了他的細心體貼。
夜月辰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