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產下世子,北辰王便符合儲君要求,屆時夜曦帝傳位於他就名正言順了。常言道“說者無心,聞者有意”,這一傳言無疑讓南宇王派系的一干臣子緊張起來了。
因麗妃毒害洛妃之事(實則是皇后姚千雪陷害的,前文有說明哦),黃家滿門遭受誅連,夜月宇母族的勢力也幾乎被連根拔起。無母族依靠的夜月宇只能依靠妻族及在朝中交好的一些大臣,再上夜月宇王妃的孃家羅太傅一家又是處於中立位置的,夜月宇與夜月辰的力量對比可謂懸殊極大。“伴君如伴虎”,自黃家敗落後夜月宇越發明白了這個道理,聖意難測,即便這人是他的父親。自燁兒降生後,夜曦帝倒像是對自己越發看重了,除卻協理朝政外還將南方几項重大的水利工程督辦交給自己,讓自己在南方地區獲得了不少支援。水利之事一向由工部負責,夜曦帝舍夜月辰而取他著實讓他不解,若說這是要放權給他又何以將夜月辰派往戶部與自己的岳父相互掣肘?夜月宇看著桌上的密函,眼神越發幽深起來,手指在桌面輕釦著,如一記重錘一下一下砸在在場的每個人心裡。
吳轍默了默,啟口道:“這事王爺怎麼看?”若北辰王得了世子,到時只怕會更加麻煩!
夜月宇仍舊敲著桌面,未置一詞,反倒是旁邊的李晟開口了:“王爺撒網已有半年,邊關大部分軍力已換上了我們的人就連宮裡的禁衛也王爺,夜長夢多,是時候收網了!”
“你覺得老頭子會沒有一點防範?”夜月宇眯了眼,如蛇吐信一般,語氣鬼魅得令人心悸,“偷換軍中主力,即使動靜再小也不可能察覺不到,我總覺著老頭子是在請君入甕。”
“王爺什麼時候也這麼畏首畏尾了,啊?哈哈!”禁軍副統領陳琰大笑道,一臉不以為然。他自認軍事才幹不輸於侯佳燊,卻只能困守宮中當一個小小的禁軍統領,鬱郁不得志。更為嘲諷的是,夜曦帝在有意罷免侯佳燊軍權的時候仍委以他禁軍正統領之銜,壓他一頭!既然夜曦帝有眼無珠,不識將才,他又何必死守這麼個主子呢?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將眼前之人擁上帝位了,屆時大將軍之職便非他莫屬了!如此想著,陳琰的眼中不由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有勇無謀的莽夫,難道父皇不肯對他委以重任了,眼下他還有大用,暫且留著,若日後尋了錯處,他同樣不會給他重職!“凌國那邊怎麼樣?”夜月宇對陳琰的話不甚在意,轉而向李晟問道。
“凌荊歌說,無限量地支援王爺!”李晟眼中的精光不加掩飾地暴露人前,蟄伏十年,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哦?”夜月宇輕勾唇角,示意李晟繼續講吓去。
“關外十萬精兵隨時供王爺調遣凌荊歌亦承諾王爺可呼叫隱藏在夜月各處的凌國暗衛。”
不惜暴露隱藏在夜月的暗衛,哼,凌荊歌,你可是放開了手博啊?夜月宇沉思了會兒,才道:“一擊決定成敗,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王爺?!”陳琰、李晟叫道,兩人眼中滿是不解甚至有掩飾不住的不滿。
夜月宇慵懶地後仰,靠在椅背上,淡淡道:“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李晟、陳琰對視一眼,瞭然一笑。此次密談也算告一段落了,出門前,夜月宇叫住了吳轍。
吳轍坐回原位,喝了口茶,靜待夜月宇的“指示”。
夜月宇仍是倚著椅背的慵懶姿式,說的話則多了一絲敬重:“岳父大人何以不問小婿為何不急於下手?”
“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皇上以孝治國,孝之一字在百姓間影響極深,王爺若真的走到這一步,即使能成大業,亦為百姓不齒,百年之後,在史冊中亦是不光彩的一筆。”吳轍平靜地道。吳家也算是夜月計程車家大族了,吳家祖輩受夜月朝歷代皇帝提拔,在朝為官者不計其數,因此吳家子孫秉承的祖訓便是忠於夜月,為夜月朝效力,他也不願在年老時做出逼宮這等不忠之事。
“成者王侯敗者寇,本王從不畏懼百姓的言論。”夜月宇冷嗤,“本王現在不欲動手只是讓事情進展得更完美一些,與其逼宮弒父奪權不如讓他心甘情願寫下傳位詔書,如此也可廢不少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本王決不會動用凌國的兵力,讓凌國十萬大軍入境,始終是如鯁在喉”
“老夫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吳轍猶疑道。
夜月宇淡笑道:“您在問我當不當問之時就已經問了不是嗎?”
“王爺與凌荊歌達成的共識是什麼?”吳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共識?”夜月宇重複道,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