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碗,側身一躺,用手支著腦袋。
江蘭坐到臥榻的另一邊坐下,拿起那碗酒:“這酒好香,勁頭大嗎?太醉人,我是不敢喝的。”
付寒君眼睛裡已有了些許迷離的醉意:“這酒名喚醉三生,酒過三杯便醉生忘死。我已喝了九杯,所有煩惱都忘了。”
“那我只喝兩杯。”江蘭說完,仰頭喝掉了碗中的酒。
入口甘甜可口,一點也不辣人。嚥下去以後,還不停地從肚裡向外翻香氣,久久不散。
“怎麼樣?”付寒君微笑著問。
江蘭讚道:“好酒,真是好酒!”
付寒君望著手裡的酒宛然一笑:“收集頭場雪雪水封存於地下做釀酒之用,來年用桃枝燒開蒸餾,酒汁釀好之後藏於山洞之中沉澱三年。飲用的頭天將酒汁灌入幼竹體內,一夜之間幼竹長高,竹葉吸山間靈氣化為露水,沖淡酒糟的腥味。屆時再取出,方成這一醉三生的絕品。”說完,一飲而盡,閉上雙眼慢慢地回味,“憂醉,恨醉,情醉。”
涼亭周圍看不到伺候的人。江蘭拿起酒壺,替付寒君添滿酒碗,隨口問:“寒君也有憂?”
付寒君睜開眼睛,醉眼朦朧地看著她,抬起酒碗要與她碰杯:“當然,今天呆在寒王府中的那些男男女女,不是憂?若我真能不管不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們進我的府邸。最可恨那些幕僚,總說什麼陰陽調和之事,聽得我頭疼。”
哈哈,原來寒王也怕相親。
江蘭添滿自己的酒碗,與他碰了一下,笑道:“寒王風華絕代,二十六卻還單身,難怪幕僚們要撮弄你娶個王妃,怕你孤獨一世呢。”
聞言,付寒君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我有過王妃,十七歲時娶過一個柳妃,可惜她去得早。”
“啊,她怎麼死”江蘭本能地追問,但話一出口便覺不妥,急忙打住了話頭,“抱歉,我多言了。”
付寒君的神色依然柔和散淡:“沒關係,生老病死,天道迴圈而已。”說完,喝完了杯中的酒。
見狀,江蘭也只得將碗中的酒飲盡,放下酒碗替他添酒,笑道:“我是不能再喝了,坐在這陪寒君聊聊天吧。”
“也好,”付寒君看著山下,緩緩道,“蘭蘭就算不說話,陪在我身邊也是好的。”
山頂輕風習習,送來了淡淡楓香。酒勁慢慢地在身體裡流淌著,全身的毛孔彷彿都張開了一般,說不出的愜意。
此時無聲勝有聲,江蘭不再說話,也扭頭靜靜地看著山下。
山下是一片火紅的楓葉海洋,和風掠過,紅浪翻滾。點點金黃的顏色點綴其間,那麼耀眼,又是那麼和諧。
過了許久,付寒君忽然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真想知道柳妃是怎麼死的嗎?”
沒有人回答。
不知什麼時候,江蘭已經睡著。她靠著臥榻欄,歪著頭,睡得十分香甜,臉上還浮著一層薄薄的紅暈。
“我忘了告訴你,依你的酒量,兩杯便要忘死。”付寒君坐起身,手一揮,揮落了小桌和酒具。金黃色的酒從碎裂的羊脂玉酒壺中滲出,淌得滿地都是。
他探過身,伸手一勾,江蘭便倒在了他的懷裡。可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再次沉沉入睡。
付寒君一手抱著她,一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就像摸一隻小貓一般:“她與太子有染,被我親手殺了,這個答案可有趣?”
江蘭依然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在風中微微顫抖。
付寒君淡淡地一笑,抬頭看著漫天飛舞的紅葉,自言自語:“我向來孤獨,為何小衝什麼都不缺,還能有你?”
天色漸漸變暗,地上溼淋淋的酒跡已被風吹乾,只剩一股濃香的酒香在空氣中盤旋。
單雲飛走到小亭前,低頭道:“殿下。”
付寒君斜靠在臥榻上,撫摸著懷裡的美人,微眯著雙眼:“何事?”
“吳大人密使到。”
“嗯。”付寒君微微一笑,掐住懷中人的下巴,讓其面向單雲飛,“是否算絕色?”
單雲飛不敢抬頭:“不算。”
付寒君笑得更加燦爛:“是否聰明絕頂。”
“不是。”
“是啊,真奇怪。”付寒君斂眸,纖長的手指環住江蘭纖細地脖頸,慢慢地收緊,但片刻又陡然鬆開,“何必浪費心神。”
他將江蘭推到一邊,站起身,對單雲飛道:“送她回去。”
“是。”
江蘭睡了一場很沉的覺,夢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