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桓這才重新叼起打鬧中落到書韻身上的領帶,一手握住她的雙手,一手捆繞領帶,將她綁起。
一敗塗地,書韻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綁起卻無力反抗。
就像當年被三五個壯漢牢牢架住被人活活綁到床上一樣的悽慘,她的眼底,不自覺地湧起悲涼。
年復年,日新月異,都與她無關,她的日子,永遠都是被困、被囚禁、被鎖、被綁,沒有自由,暗無天日。
淒涼人生如斯,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可恨她現在想死卻死不掉,等過陣子能死了卻又想活著。
膽小鬼!懦夫!書韻在心裡罵上自己千遍萬遍,她覺得還不夠,她只希望自己能有力氣罵到天亮,罵到他放開她,她好一鼓作氣,直接從窗臺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商懷桓將領帶的另一頭繫到自己的手腕上,天空已經泛出淡白。鬧騰了差不多一個晚上,他也是累及,閤眼就沉了過去。
書韻卻是精力異常旺盛,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見商懷桓睡去,她是眼裡心裡各種不爽。拉扯著領帶就是要鬧騰不給他睡覺。
她就不信!打不過他還鬧他不醒了?
“你還有完沒完!”商懷桓拉緊領帶,將書韻拉至胸口不給動彈,怒不可遏。
剛才手腕間的拉扯將他從睡夢中拉回,要不是立刻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他幾乎要揚手扇她嘴巴了。
人在極度疲憊剛剛入睡卻又被弄醒的時候是異常憤怒的,什麼風度教養的在那一瞬間通通都滾到了十萬八千里以外去。唯一遏制他沒有下重手的只是心念,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心念,愛恨皆入骨髓,冷暖只有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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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逢以來,他待她近乎卑躬屈膝,被她吃幹抹淨、利用殆盡。他都無所謂。她打他巴掌他樂得貼上另一邊臉去給她解恨。誰叫他上輩子欠了她這輩子還遇上了她呢!誰叫他上半生做人太失敗連累了她呢!誰叫他非她不可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呢!
但前提要是她的身邊沒有別的男人。
然而她的身邊總是接二連三地出現最優秀的男人。以前是商懷瑛、凌琪,現在還莫名冒出個黎池。
商懷瑛已死,他可以大度不跟死人爭。
凌琪兄妹的名分既定,凌琪也已認命,他也可以縱容他們兄友妹恭。
但黎池,一個外人。他與書韻認識只五年。五年中書韻與商懷瑛高調恩愛,黎池就算從一開始就對書韻存有心思也不可能在商懷瑛眼皮底下與她談情說愛。可他如何就深深扎入了她的心眼?
他不會看錯!那日他們在西塘垂釣,書韻看黎池的眼神是隻有情人才該有的迷戀。
除非書韻這幾年苦練演技騙了他,否則,以他對她的認知,就不會看錯!他和書韻曾經也是戀人呀!她一個眼神,一個抬手他都能懂她是什麼意思。
史上最強的危機感襲心而來,他會失去她,如果他不做點什麼的話!
還是打心眼裡不想傷到她,畢竟她已那麼多傷痕印記。他將自己灌醉,只希望看到的都是夢。
但酒醒以後呢?莫弋斐問他放還是不放手?
他很清醒,他不放手!
失去過一次,噬骨疼痛過,再要他來一次,還不如讓他死!
他思考過,就算她真的愛上了黎池,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
如果留不住她的心就留住她的人,如果她振翅要飛他就折斷她的翅膀養她一輩子。室繃線喻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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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韻還在踢他。手被困住不能動就換腳沒輕沒重地踢他。
她其實已經筋疲力盡,但看得出來,她還是不甘。
不甘被困在他身邊吧?還想著回到黎池的懷裡去吧?
再一起待下去商懷桓怕自己真要對她動粗了。他尋思著,左顧右盼。忽然眼前一亮,他解下縛於自己腕間的領帶,綁到了梳妝檯的桌角上。
書韻被挪到床沿,長度剛剛夠。
搞定一切,商懷桓幾步跳躍,跳到了客廳,去睡沙發。
“商懷桓,你給我回來!”書韻追魂似的厲聲尖叫。
一個人的時候就需要他了?商懷桓掩起耳朵,只當不聞。
書韻喊罵了幾聲,漸次消停。
商懷桓渾渾噩噩,忙趕在天亮之前補個囫圇覺。
但朦朧之中,是誰在哀哀求饒?商懷桓聽得是書韻的聲音,想去幫她解開,卻又怕她一得自由就跑給他看。
越性心一橫,商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