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完圈後,黎池抱著書韻跌坐在沙發裡。
書韻仍舊將頭枕到黎池身上,這回,她直接枕在了他的心窩上。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緩緩地念出整首樂府民歌《上邪》,書韻翹起頭,注目黎池。
黎池怔怔地木著臉,嘴唇顫了下停住,又顫了下再停住。
“嗤!”書韻冷不禁地嗤笑。
黎池正眼唬了下書韻。
“呵呵呵!”書韻裂開嘴笑得更歡。
黎池猛地低頭嚄住她頑皮的小嘴。
“嗚嗚”書韻再沒能笑出一聲。
從來沒有過的滋味,黎池百般不捨地膩歪著。
開始時,也許是帶了幾分懲罰的興致,多半是嬉鬧的成分。但當她順從地張開嘴,任由他長驅直入以後,他倏地感覺腦子發熱一般,渾然忘我地親吻起她。
她的柔軟、她的芬芳,都成了他的逍魂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順著靈識的指引一路向前。
書韻本能地回應他,激情中,自覺跨坐上男人的大腿,捧過他的臉,探索似的,將舍渡到他的唇腔中,吸 吮男人獨有的渾厚氣息。
天地都應該為他們旋轉,相慕多年,從來都熟諳此中門道,卻第一次品嚐個種滋味。
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書韻伸手去抽黎池扣在腰間的皮帶。
數九嚴寒的冬季,秀園的主屋裡並沒有開空調,寬敞的一樓大廳更是冷得如同在屋外。但為什麼,眼睛前面冒著的確實熱騰騰的熱氣,彷彿那舊式的蒸汽灶開了爐一般,升騰起來的水蒸汽瀰漫住整個空間,讓人感覺置身仙境一般,如痴如醉。
黎池毫不客氣地雙手從衣襬下方伸進書韻的背裡。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書韻被突然闖進的寒氣嘚了下,但因為熱力的傳染,他手指上的溫度瞬間就跟她的體溫融合。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觸控到肌膚上,每一次撫摸都跟觸電一般,直擊到靈魂深處。
女子肌膚纖滑的觸感從指尖傳遞到心上,伴隨著懷中女子不停地顫抖聲,整個身體的血脈都彷彿漲到了極限點,再繼續下去,就只有漲裂,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懼在心上騰起,洶湧澎湃,黎池冷不丁地將女人從自己腿上拉起,推開她,自己則扶著沙發椅不停地喘氣。
“你怎麼了?”被丟開的書韻怔然一下後,發現黎池的不正常,急忙跌爬過去,從背後順著他的背脊。
“沒事!對不起。緩一陣就好。”
黎池其實噁心地想要吐,但想起書韻還是第一次跟他親吻,他要是真吐了的話給她留下後遺症不好,所以,就強憋著自己。
分明胃酸已經作惡到了咽喉的地方,只要一個衝勁就能衝破咽喉,經過口腔吐到空氣中,然後呼吸恢復順暢,但偏偏 有一股指揮神經給閉住了咽喉要道,欲吐不能,格外噁心。
黎池忍到眼睛裡都盈滿了水珠,卻就是拿自己毫無辦法,那股作惡的勁始終沒有自覺回到腸腹胃中。
書韻看他忍地難受,心中不忍,提議道:“你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間?”
“不!”黎池堅定地搖頭,“我一定會闖過這一關的。”
話未了,黎池就立刻用手捂住了口鼻。
“好,我陪你。”書韻抱在黎池腰上,滿眼都是酸澀。
黎池的潔癖是間歇性的選擇性的。他整個人乾淨得跟水一樣無色無味,卻不跟水一樣能包容各種氣味。大都時候,黎池都不能跟人親吻,因為無法接受源自自己身體以外的氣息。但也有例外的時候,大約他嗅覺神經休假的時候,就可以。
世人都知道,我們人類無法左右自己的神經,比如痛覺,比如嗅覺。而什麼時候能接受愛人的氣息,什麼時候能夠跟愛人共沐愛河,這種事情要是都不能自主掌控的話,生而為人,就只能找一個適合自己嗅覺的,而不是平白的耽誤人家女孩子。
這就是整整五年,黎池始終與書韻保持若即若離的最大原因。
雖然書韻是他一眼就看對眼的女人,但書韻卻不是適合他身體的女人。
這種愛很折騰,比硬生生被拆散還痛苦,是明明相愛卻不得不放手,最沒有理由最可笑的不能愛的愛。
“韻韻,我也許一輩子都這樣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還在等你。”黎池紅著臉面向凌書韻。
“不!我不會後悔的。你休想把我推給別人。”書韻哭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