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會在天氣並不良好的情況下,堅持搭乘飛機回國看我。
母親在登機前還給我發過簡訊,向我不斷道歉,對我解釋他們不是不關心我,只是他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並在最後表示他們會盡快趕回來陪我,他們愛我。
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沒能等來父母,只等到了他們空難去世的訊息。”
祁避夏當時會有多自責,祁謙覺得他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而這,才是祁避夏真正的心結,無所謂電影失敗,也不是anti粉自爆,後面這個在最後證實了其實自爆的是裴越的大哥裴卓。祁避夏可以挺過很多艱難的事情,卻永遠過不了自己心裡對父母的愧疚。
“我以為”
“別說了。”祁謙打斷祁避夏道,他感覺自己懷抱裡的祁避夏已經觳觫顫抖到了一個快要崩潰的邊緣。
“是我害死了他們。”祁避夏最終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那就像是一個開關,放開了祁避夏全部的情緒,他開始放聲大哭,把壓抑多年的情緒都表達了出來,“我以為是我的任性葬送了他們的生命,我以為是我親手殺了我的父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真正的睡下,每每閉眼,我就會聽到電話裡自己和父母的爭吵,我會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他們走上那架註定會害死他們的飛機,看著母親滿臉焦急的想要給我打電話解釋,看著她一邊哭著一邊給我發簡訊,希望我能原諒她。”
祁謙無力的張了張口,總感覺任何安慰的字眼都會顯得太過蒼白。
“但真正想要求得原諒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啊,有時候我總會想,要不乾脆我也死了算了,可是又覺得沒臉去面對泉下有知的父母,這才選擇開始用各種刺激的方式麻醉自己,喝到爛醉就不會再夢到那架飛機,吸毒的時候會看見父母在對我微笑我真的是個太糟糕的人了。”
“你很好。”祁謙只能這麼說,祁避夏也許有種種不是,但他對他的好是真的,他不喜歡他這麼貶低自己。
“我對你好,也有一種贖罪的心理。想著,我對你這麼好,你將來要是當了不孝子,對我很不好,那我是不是也算是償還了虧欠父母的東西。但是你很好,你對我真的很好,好過頭了,這讓我覺得一開始抱著這樣不純目的的自己很卑劣,我怎麼可以這麼想你呢。你這麼乖,又聰明,又孝順,和我這種人渣完全不同。我真的很害怕你在知道這些之後討厭我,會離開我,我真的只有你了。”
祁謙緊緊的摟著祁避夏,他只能用真相去安慰祁避夏:“造成爺爺奶奶真正死亡的人並不是你,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財害命,對方很需要祁家的遺產,有沒有你,他們都會試著殺了爺爺奶奶,甚至包括你,這個唯一的繼承人。”
祁避夏一顫,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再然後祁避夏終於放開了祁謙,在父母的墓前老老實實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每一下都實實在在,甚至在最後都磕出了血色,而每叩一下,他都會說一句:“兒子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最後的最後,祁避夏跟他的母親說:“我曾經怨恨過舅舅,也曾報復過他,決定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昨天我才知道,其實他也保護過我,為我奮爭過,如果沒有他的堅持,我當年也就不會僅僅是失去錢那麼簡單了。他救了我一命,我卻在昨天了斷了他的生機,送他下去親自跟您解釋,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只希望您能原諒我這最後一次的任性。”
是是非非,早已經過了能說清對錯的時間。
祁氏父子離開那片龐大的家族陵墓群時,祁謙指著自己父母旁邊的兩座墓碑對祁謙說:“將來我們會葬在那裡,還有你的妻子,這裡風水可好了。”
“還有你的妻子。”祁謙強調道。
“如果她肯和我籤協議。”祁避夏也很堅持,寸步不讓。
下山的時候,祁避夏還特意去和守墓的老人道了別,他們家世世代代都在為祁氏一族守墓,兢兢業業,是十分值得尊敬的。
而祁謙則在山下看到了屬於裴安之的車,多年未見,他依舊如故,漂亮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會被尊稱為爺的人。
裴安之少年時開始被埃斯波西託家族追殺,在託付好了還在襁褓中的弟弟白秋之後,他就輾轉了很多國家,做了多次的整容手術,將自己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從頭到腳就不存在他沒有整過的地方,他隱姓埋名,臥薪嚐膽數十載,終為裴氏一門報了滅族之仇。
祁謙曾問過裴安之:“那你為什麼要整的跟妖精似的?這樣會不會太顯眼,和你的低調原則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