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是先帝時候的探花郎,據說才情極高,因此很得先帝眷顧,並欽點為東南六路轉運使,負責為他老爹的北伐籌措軍糧。後來他押運糧草到西北,正好碰上呼倫部叛變,莫名其妙就死了,死後朝廷才發現崔瑾義借籌糧之際大肆受賄斂財,但這批財富在崔瑾義死後卻再也沒有人能找到,成了一宗無頭無主謎案。偏這麼個人卻寫得一手鐵畫銀鉤的瘦金體,又因這字存世極少,世人為之驚豔。
這事老爹老頭忌諱的很,提也只是一筆帶過,事情前後蘊月也只是在酒肆市井間聽來隻字片語後慢慢拼湊的。此刻皇帝提起來,很有些掃興,蘊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忙著爭論,顧不上,兩人也不說話,只緩步跺著,轉過幾叢芙蓉,人聲變低了下去。
寧靜處,處處燈火微然。盛夏之際,芙蓉似美人面,桂花乘清風而知其燦然。兩人心曠神怡只都不說話,又才走了兩步卻又聞見了茉莉的清香。兩人逐香而行,不一會看見幾溜茉莉花圃,花陰之下,一身霞煙色紗羅衫的文采之略低著頭,手持著一枚瑩白的象牙針,穿了玲瓏線,正一朵一朵的穿著茉莉花。旁邊趙爽卻是藕荷色衣裙,拿了帕子穿梭在花圃中採摘茉莉花。
不一會文采之穿好了花環,抬起頭來,笑若春風桃李,纖弱間飽含著璀璨。文采之笑著對趙爽招手,趙爽便跑了過來,文采之幾處低語,趙爽便略低著身子,茉莉花環在趙爽額前一籠,潔白的茉莉與趙爽額間的胭脂痣一應,愈加顯得茉莉的潔白,胭脂的趣致。
趙恪、蘊月兩人欣賞著二美巧趣,卻並無打擾之意。正目悅之際,卻又聽見一把熟悉的聲音:“玉精神,花模樣,無倒斷曉夜思量。出畫閣,向書房,離楚岫,赴高唐,學竊玉,試偷香”
詞兒是好詞兒,奈何所吟之人姿態低劣,一雙眼睛滿是淫 穢,肆無忌憚在二美身上流連。就一句“學竊玉,試偷香”,即便年輕女子不諳人事也是滿身雞皮霎起,端得是,二美面紅耳赤,杏目圓瞪。
蘊月嘆氣,如此唐突佳人!曲峻這叫賊心不死?
“弟弟!你怎可再如此魯莽!你還嫌祖父不夠煩惱麼?”接話的是曲峻的哥哥曲嵐,語氣裡滿是無奈與不滿。
曲峻橫了曲嵐一眼:“魯莽?哼!大伯倒是不魯莽,結果人家騎在頭上拉屎拉尿。咱倆好歹也是莊國公嫡子嫡孫,見了文小姐風姿,拿著小詞曲兒誇兩句,有何不妥?”,說罷徑自走到文采之面前,驚得文采之連退數步,趙爽雖然也紅著臉,卻連忙擋在前面:“曲公子!南苑裡苦頭還沒吃夠?這還是在文大人家裡呢!”
曲峻歪了臉,曲嵐連忙拉著曲峻,又對文采之、趙爽作揖:“兩位小姐小姐,弟弟前日唐突,今日特意來致歉的!還請小姐見諒!”說罷又拉曲峻。
曲峻甩開了曲嵐的手,文采之見狀便要離開,不料曲峻卻伸手去攔:“哎!文小姐,這麼急呢?本公子怎麼說也是專程來致歉呢。小姐是文家千金,公子我同聖上沾親帶故,這門當戶對的公子小姐花下述話,豈不是風雅的很?”
蘊月呆站在那裡滴汗,曲峻這小子想在花陰下演一出才子佳人?他腦殼裡沒長腦子只長了豆腐渣子?饒是趙恪生就隱忍脾氣,也忍不住一聲冷哼:“朕的好舅舅教出來的好兒子!”,說罷橫了蘊月一眼。
蘊月一愣,皇帝是啥意思?曲峻又不是他兒子,橫他一眼乾啥?
蘊月可不知道皇帝要怎麼去解圍,自己也摸不著頭腦皇帝橫他一眼是啥意思,阿繁的聲音卻在花圃後面跳了出來:“哈!瞧我看到了些什麼,端得良辰美景,偏一隻癩蛤蟆在叫喚呢!”,說著阿繁精靈般花叢後面轉了出來。
蘊月突了突眼,阿繁卻翩翩轉到曲峻眼前去,對著曲峻驚歎:“哎呀!好大!一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啊!”
蘊月歪了嘴,臭丫頭,這是明擺著惹事找死呢!顧不得,低聲一句:“臣去去就來!”就闖了過去。
沒等蘊月到來,曲峻早已經氣得臉都扭曲了:“死丫頭!三番幾次!”話未說完,手已經抓出。阿繁似有所準備,身子一低,手卻快若閃電,在曲峻曲池穴上一點。
曲峻一聲慘叫,緩了來勢,阿繁則已經轉了身子唰的一聲躲進了花叢裡。曲峻怒火中燒,一抬腳追了進去,曲嵐卻是想攔也攔不住,餘下文采之趕了兩步,回過頭來,卻看見趙爽不動:“阿爽,阿繁她啊!江大人!”
蘊月一拱手:“兩位小姐稍安,下官去吧。”
蘊月話未說停,“啊~~~~~”一聲慘叫
好一會,曲峻的聲音:“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