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娉望著近在咫尺的元伋,不禁伸出手作勢要抱,慢慢的,雙手慢慢的又垂落兩側,淚如雨下。
看著她這樣美麗的女子頹然淚下,我不是不忍心,但她三番四次為著莫須有的罪名將我置於死地,我又怎麼可以一直隱忍不發?若我狠不下心,次次容忍退讓,今天跪在堂中爛泥似的女子,又怎知不會是我?
家裡貓壞了,兩天上不了網
本來就讓親們抱怨了,還這樣不消停
淚奔
第九十二章 夕殿下珠簾
我們跟隨蕭琮與太后回宮,對大理寺只說誤會一場,宮中已將真兇懲辦。
我假借詢問玉真近況,特意與寧妃同乘一輛馬車。
她甫見我便笑:“你可是要送禮巴結本宮來了?”
我也笑:“娘娘哪裡看得上嬪妾的東西?都是嬪妾借娘娘的光罷了。”
寧妃含笑道:“你也不必多言,本宮知道你要說什麼。”
在顛簸的車上不好施禮,我勉強萬福道:“娘娘即便知道,嬪妾也還是要千恩萬謝的!若不是娘娘機警,給嬪妾一個由頭,今日在皇上面前候死的難保不是嬪妾。”
寧妃道:“你本來就聰明,本宮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
我道:“娘娘若說是玉真身上有紅點,嬪妾萬死不能脫其罪,嬪妾感激娘娘,給了嬪妾母女一條生路!”
寧妃懷裡抱著元伋,單手扶起我道:“你若沒有做過,生路必然就是你的。劉氏做賊心虛,否則也不會讓太后和本宮試出來!”
我道:“太后她老人家心思縝密,嬪妾自愧不如!平日裡看著她對劉氏如同對當初的韓昭儀,人人只當她疼愛劉氏的緊,萬想不到她老人家還留著這一手。”
寧妃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若她這樣容易被人利用矇蔽,如何能坐鎮六宮,安享太后之位?”
我默默點頭,湊近看了看,元伋睡得正香,廣額方頤,端得是周正英武。寧妃見我注視元伋,問道:“妹妹沒有見過四皇子麼?”
我坐回去,淡淡道:“劉氏向來視我為仇敵一般,如何肯讓嬪妾靠近半分。”
寧妃有些意外,但隨即勸慰道:“妹妹也別計較,劉氏是劉氏,元伋是元伋,出了這樣的事,這孩子想來是不會再跟著親孃了。也不知道皇上會讓他認在誰的名下,妹妹怎麼看?”
我從紛亂的思緒中抽身出來,略想想說:“皇后與和妃共同養教著三皇子,姐姐和我又都有自己的孩子,在嬪妾位份下的姐妹大多低微且未生養,估計太后與皇上也不會放心把四皇子託付給她們。如此一來,便只有裕妃娘娘了”
寧妃微微擺手道:“不會。裕妃性子雖然豁達,但粗心大意,撫養皇子茲事體大,容不得半點疏忽,皇上未必想不到這一層。”
我道:“既如此,只怕太后會將四皇子留在長信宮親自教養了。”
寧妃怔一怔,“太后愛男丁,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天氣新晴,一路肅靜無波。再踏進這紅磚綠瓦的正明宮,卻於恍惚間似乎嗅見暗藏的一股肅殺之氣。
蕭琮憐憫慕容黛黛患病,加之我從旁周旋,雖未復她的位份,卻將她從長亭所遷居到攬春所,託付主宮位芳儀沈雲意照顧。
劉娉死也不肯供出誰為同謀,蕭琮一氣之下將她幽居樂成殿,佩鴛在我們回宮那一日便已杖斃,劉娉身邊素日貼身的宮人內監也在一夜間全體消失。樂成殿內只有零零星星幾個老練的宮人,殿外卻是大堆羽林軍駐守,用蕭琮的話說,“蒼蠅也不許飛出來一隻”。
太后因為劉娉的事對我的態度有著些微改觀,自己也說單字封號不成體統,因此在上元節這一天將我的封號“薇”字改為“奉薇”,取微子箕子不食周粟,采薇終南山麓,不改節操之意。
一字之差,榮耀卻增添了無數。但究竟快樂不快樂,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翌日午後,氣色明媚,陽光暖暖的灑在正明宮的每一寸琉璃瓦上。
寧妃帶了福康過來閒坐,恰巧雲意也在,寧妃正抱怨梳頭的茉莉香澤用完了,冬日百花不發,又沒有別的可以添補。
我喚嫣尋拿出自己素日用的桂花香澤給她,“嬪妾素日用的,娘娘不與嬪妾見外,嬪妾才敢給娘娘,換了別人又要怪嬪妾不知天高地厚了。”
寧妃笑道:“你的東西必然都是好的,只是本宮以後不敢再跟你抱怨什麼——好像本宮是專門來要東西似的。”
我道:“秋日裡做的多了,白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