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了。”
太后聞言道:“這話有理!”又吩咐玉竹,“你去欽天監,傳哀家的旨意,讓他們細細推算誰與四皇子生辰相沖。”
玉竹領命去了,太后凌厲的眼神只在眾人身上梭巡,靜默良久,忽然問道:“皇上昨夜宿在何處?”
娟姝是替皇后留心彤史並六宮侍寢事宜的,此刻瞥了我一眼,垂首回道:“回太后,皇上昨晚臨幸慕華館。”
太后冷哼道:“怪不得,親兒病了,哀家說皇上怎麼看也不看一眼,原來是在薇夫人那裡絆住了腳。”
我已然面紅耳赤,又苦於無從解釋,只得忍耐著。
皇后溫厚,替我解圍道:“皇上喜歡永定公主,常去看望,偶爾留宿慕華館也是有的,想必不是薇夫人有意為之。”
太后唇邊噙著滿滿的譏諷,“想看女兒,如何不能召到長生殿去,偏要親自去慕華館?皇上一個月去別宮幾次?一個月又去慕華館幾次?若是細算起來,哀家都覺得面上羞愧。”
我竭力忍著屈辱,只聽劉娉說道:“姐姐清麗婉約,又心智出眾,皇上喜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嬪妾們並不敢求皇上一視同仁。”
太后很不高興:“皇家的事,開枝散葉永遠為大,專寵是萬萬不能的。薇夫人,哀家知道皇上寵愛你,但你自己也應當有分寸,剛出月子,身子還沒好,不要忙忙的自薦枕蓆。免得讓底下人笑你不尊重,其他的姐妹臉上也不好過。”
我頓時大窘,這樣的話便如同當場打臉一般,我屈膝道:“嬪妾不敢辯,但自嬪妾有孕以來,皇上留宿都是和衣而臥,並未行夫妻之事。昨夜四皇子哭鬧,皇上原本也是要去的,只是更深露重,雪又未停,皇上當時已經歇下”
“所以你就一發拴住皇上的腿,不讓他出慕華館了?”太后忽然厲聲道,眾人都是一驚。
我跪下道:“嬪妾並不敢如此僭越!”
太后怒容滿面道:“不敢?昨晚樂成殿的人三催四請,他只在你宮裡不動身,皇上是何等賢明的人?若不是有人耍狐媚子手段,至於如此輕重不分?”
我百口莫辯,玉竹又來回說:“屬羊的貴人與皇子相沖”。
別人都還罷了,陶才人先哎呀出聲道:“若是嬪妾沒記錯的話,薇夫人正是屬羊呢。”
我睨她一眼,她忙瑟縮著住了口。
陷阱,又是一個布好的陷阱。無論昨晚蕭琮去還是不去,於她們而言都沒有大的影響,屬相沖撞?欽天監?只怕都是說辭罷了,劉娉早早的佈下了局,便連玉竹也未必沒有份,陶才人更是欲蓋彌彰。
太后脫口而出:“哀家就知道”
她猛然截住自己的話,森然道:“薇夫人,你好大的福氣,四皇子都承不起!”
我無奈道:“六宮屬羊妃嬪,不止嬪妾一個。況且生肖屬相,乃是父母命定無力改變。若是因著這個讓四皇子受了驚擾,嬪妾不勝惶恐。”
劉娉刻意溫言道:“許是姐姐福氣太大,元伋承不起。他是晚輩,原本是不及姐姐福澤的。也不要緊,慢慢的就好了。”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太后冷笑:“昭儀的性子也未免太好了,元伋是皇上的兒子,豈能讓妃嬪的運勢蓋過他去?”
皇后憐憫道:“太后,薇夫人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宮中屬羊的多了,不如人好好查查。”
“查什麼查?屬羊的人是多,可是有幾個像她這樣風頭正健的?餘下那些不過庸碌度日,誰能衝撞得了哀家的皇孫?定是她沾沾自喜,自詡運勢旺盛才會衝撞元伋。前幾日風雪天元倬跑丟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你還替她辯?”
皇后被噎得不敢再說,太后略一思量,徐徐道:“哀家今日吃齋,也不罰你別的,省的皇上再來跟哀家求情。扣去半年俸祿,無事不得在樂成殿附近走動!”她扭轉頭去,再不看我一眼,“領了旨便出去吧,哀家見不得。”
我明知她借題發揮,卻不得不叩頭謝恩,極力壓制的眼淚在眼眶裡攢動。我抬袖擦去淚痕,也泯滅了眼中的無奈之色,緩緩離開長信宮。
第八十五章 玉釵敲砌竹
第八十五章
大安宮內有一池人工湖,為著安全,水深僅僅過膝。太皇太后喜歡花草魚蟲,雖是冬季,卻有能工巧匠安置下一盞盞羊脂白玉雕琢成的白蓮,滿湖皎潔浮起在碧水間,碧綠荷葉也由上好碧玉雕成。
每日清晨有宮人傾注清露於碧玉荷葉之上,露珠滾動,折射璀璨光華,風荷曲捲,綠葉田田,活像是真的荷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