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聲,我朝那錦帕看去,觸目處只見殷紅一片。
太后雙目中精光四射:“皇上,這逆子剋死了親生母親,現在又衝撞皇后,難道你就聽之任之嗎?”
蕭琮見著薛凌雲嘔血,怒氣漸漸浮起,我明知辯解無用,只得懇求道:“皇上,稚子無知,元澈並不是有意衝撞皇后,都是嬪妾管教無方,嬪妾以後一定好好管束他!”
蕭琮剛張口,太后搶先道:“你管教無方,自然也要受罰!只是這逆子氣的皇后嘔血,此事斷斷不可輕饒!”
我不睬她,噙了淚跪倒,望住蕭琮:“皇上,元澈是你的親生骨肉”
陶映柔輕聲道:“是啊皇上,三皇子有舊疾,元晟又頑劣,以後東秦還指望著五皇子呢,您就從輕發落吧!”
蕭琮聽了她的話,果然冷笑道:“指望他?莫非朕以後再沒有子嗣了嗎?這樣硬的命,留在朕的身邊倒真是禍患。”
太后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滿足,皇后忽然動了動,氣若游絲道:“是嬪妾身子不爭氣,不關元澈的事,皇上不要為難他。”
太后厭棄的瞥了她一眼:“少說幾句話吧,如何處置皇上自有分寸,你何必插一嘴,還嫌皇上不夠擔心?”
蕭琮誆哄皇后一陣,又責令眾人退出寢殿,以免擾了皇后靜養。
我見事態趨於失控,氣苦道:“元澈素來乖巧懂事,若不是陶美人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生母難產一事,他又怎麼會狂性大發推搡皇后?太后既然秉公,嬪妾求太后一併將陶美人治罪!”
。太后翹著蓮花指,修剪合宜的十指上都染著淡淡的豆蔻,她洋洋自得,“怎麼叫故意?皇后既然開了頭,陶美人為皇后伺疾,她人微言輕,五皇子威逼著要她說,她難道還敢違逆?治罪?為何要治罪?五皇子剋死生母原本是闔宮皆知的事情,眾人替你隱瞞這些年,不過是給你情面,並非是必須遵從的金規玉律。奉薇夫人,哀家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
我恨得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卻辯不出話。
蕭琮沉沉道:“人呢?”
我聽他的語氣極為不善,一時也慌了神,早把興師問罪的念頭拋諸腦後,膝行上前抱住蕭琮膝蓋道:“皇上,元澈驟然得知身世,又怕又驚,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皇上,嬪妾並不敢為他求情,但求皇上看在他生母的份兒上,饒恕他這一次吧!”
陶美人怯怯道:“是啊,若不是五皇子這樣的命格,只怕月華夫人現在還在呢”
我氣的柳眉倒豎,心裡壓抑的不甘委屈和憤恨一時控制不住,揀了蕭琮身畔的五彩汝窯茶盅便擲了過去,“月華夫人究竟是怎麼故去的,別人不清楚,你心裡還不清楚嗎?你怎麼還敢在本宮面前肆意誣衊五皇子!”
茶盅失了準星,在陶美人面前摔的粉碎,她頓時臉色煞白,一派楚楚可憐。
太后氣的渾身哆嗦,“皇上,你看見了,奉薇夫人恃寵而驕不成體統,在你面前尚且如此,揹著你又是什麼樣子?”
我嗬嗬發笑,淚水盈面:“體統?什麼叫體統?六年前太后故意將月華夫人困在飛寰殿就是體統?月華夫人以命換命產下元澈,你們卻千方百計要害他,這就是體統?他一個六歲孩子,被你們步步緊逼,現在還說他故意忤逆,這就是體統?他是皇上的親骨肉,他是你的親孫子呀,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太后厲聲道:“逆子命格悖逆,原本就不應忝列於皇室,你居然還敢說哀家的不是!原來你早就心存怨懟,可見是蓄謀已久,還不定有什麼陰謀詭計!皇上,這樣你也不管嗎?”
我從未在蕭琮和太后面前失態至此,蕭琮見我痛哭,有心寬恕道:“婉婉,元澈的事再說,你先回去。”
太后氣極反笑:“皇上你居然眼看著她頂撞哀家而不加懲治,哀家這張老臉還要它做什麼?好好好,哀家不管,咱們東秦早晚別毀在這狐媚子和賤坯子手裡!”
蕭琮抬起眼看她,那眼中的疲累厭倦讓人驚懼,“母后,媜兒是怎麼死的,朕知道。”
太后不防他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怔住,陶美人不敢說話,蕭琮靜靜道:“你們別再無謂爭鬧了,大不了,朕攆了元澈出宮便是。”
我驚道:“元澈貴為皇子,如何能放逐到宮外?”
蕭琮不看我,只沉聲道:“你回去。”
我不知道他想什麼,但見他言辭堅決,已無半分轉機似的,自己先灰了心,硬了心腸叩伏道:“皇上若要攆元澈出宮,嬪妾不敢爭辯,但元澈年幼,若是出宮,嬪妾必是要隨行的。”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