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了下去!”
我笑道:“姐姐,難道要我當著其他人的面甩她幾個耳刮子才好嗎?郭鳶是韓昭儀的人,姐姐比我清楚,若是現在不忍著,得罪了韓昭儀,誰能保得住姐姐和我?”
浣娘上前也勸慰雲意道:“敏姐姐,郭鳶只是韓昭儀的利爪,她現在如日中天,連皇后都三避其鋒,何況你我?寶姐姐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才處處忍讓,姐姐也且忍忍吧。”
雲意拉住浣娘道:“你看看她們今天說的這些話,句句往人心尖子上戳,全是些罵人狐媚惑君的混賬話,當初便用這一套奚落你,現在又扣到婉妹妹頭上!”
我狐疑的看著浣娘,浣娘臉色煞白道:“寶姐姐不知道吧,曾經這些話她們也對我說過,我是採珠女出身,地位低賤,皇上帶我入宮已經是軒然大波,何況連著寵幸三日。韓昭儀曾經對我的羞辱,比今日對姐姐更甚十倍百倍,那些話刻毒陰損,一句句都是刀子。”
我握住她的手,觸手冰涼,我明白她的心境,也懂得她的痛楚。剛才在一眾妃嬪面前我也同樣被韓昭儀淡淡幾句話羞辱到無地自容,或許,這就是她給我的下馬威!
第十七章 映簾夢斷聞殘語
時如流水逝如飛,流年未逝已成殤。時光荏苒,於我而言,這飛逝如箭的一個多月不過是白駒過隙,淺透三分逍遙、七分寂寥。
自初次承歡之後,若說盛寵也談不上,後宮鮮豔水靈的女子實在太多,依我看來,蕭琮對誰都不偏不倚。只不過他隔三差五也來慕華館留宿,尤其喜歡與我談天說地,偶爾也會借古諷今,試探我的見識,我只管見招拆招,婉轉逢迎著他,倒也在宮裡相安無事。
每日在長信宮和紫宸殿晨昏定省已成慣例,我記掛著太皇太后,卻又不便在眾多妃嬪散時直接去大安宮,畢竟我已是韓昭儀心裡的一根刺,凡事太過招搖只會對自己不利,因此每每在黃昏時分從慕華館出來抄小徑去大安宮給太皇太后請安,時常陪著她老人家說說話解悶,也算聊表心意。
一日黃昏,從大安宮請安出來,我的心裡沉甸甸的,彷彿墜了一坨鉛。
朱槿的話猶在耳旁:“太皇太后這次是感染了風熱,吃什麼也不香,一天天的倦乏,太醫開的藥方她又嫌苦的厲害,好說歹說才進一點子,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慕華館內殿竹影參差,苔痕濃淡,窗外竹影映入茜璽紗來,滿屋內陰陰翠潤,幾簟生涼。我閒閒坐著,正和嫣尋說起這件事,卻見棠璃慌慌張張的進來,神色閃爍不定,我有些詫異,棠璃向來是鎮定的,怎麼今日如此慌亂?
嫣尋笑問:“你今日怎麼跟個慌腳雞似的,誰跟在你身後討果子吃呢?”棠璃擠出一絲笑道:“沒什麼事,才剛差點絆一跤,心裡突突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殿外有頗高人聲,李順忙忙的跑來回話道:“回婕妤,羽林軍統領顧大人在外面未經通報要闖進來,被奴才攔下了,他直嚷嚷著說要找一個人。娘娘看”
我瞥一眼棠璃,她臉色陰晴不定,只把手搓揉衣角上的繡金芍藥,直把漂亮的芍藥花搓成了皺巴巴的一團還不自知。
我心下了然,笑道:“請顧大人進來。”
李順諾諾去了,我溫聲道:“棠璃,你去裡面把皇上賞賜給我的布匹錦緞整理一下,選出幾匹顏色鮮亮的給敏更衣和周御女送去。”
棠璃瞬間釋然,忙應著旋身進了內殿。
嫣尋道:“娘娘也猜到棠璃與這位顧大人有關聯?”
我道:“你看她慌里慌張的樣子,分明是在避人。她前腳進來,這位顧大人後腳便跟了來,若說兩人沒有瓜葛便是連錦心那粗心的妮子也是不信的。”
嫣尋沉思道:“也不知道顧大人所為何事?棠璃所來是個沉穩的,也不至於犯了事被羽林軍統領追緝,若不是為公只怕是私事。”
我點頭道:“棠璃不是那起招蜂引蝶的人,許是其中有些咱們想不到的緣故。不管怎樣,先讓她避避也好。”
顧飛廉進來的時候,我靠在偏殿的八仙過海紫檀木小几上,手裡端著一盞錦心剛呈上來的白玉荔肉湯,拿著小銀勺子慢慢挑裡面的荔枝肉吃。
他拱手躬身道:“卑職羽林軍顧飛廉,見過寶婕妤娘娘。”
我頓住手裡的銀勺,使了個眼色,李順便推過一把軟木大漆官帽椅,我笑道:“嬪妾雖不知顧將軍駕臨慕華館所為何事,但也無需如此客氣,請坐吧。”
顧飛廉並不坐,只沉聲道:“卑職適才驚擾了娘娘,實非有心,還望娘娘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