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曲心的敘述,太爺拍案道:“孫媳有勇有謀,有義有節,不愧是我們洪家的媳婦。”
洪門貞烈(2)
說到這兒,冷冷盯了大太太一眼,明顯就是說,你這人配做洪家媳婦嗎?
“雖然才過門不多日,可今天作為,全是為洪家著想,她這麼當眾撞死,節氣足以轟動整個杭州,甚至傳到京城。劉林宵小想再為難洪家,也得顧及天下悠悠眾人之口。洪家能有這等好媳婦,是洪家的榮幸。鳳起,這幾天你只管守著你媳婦,想要什麼立刻問老太太要,孫媳用自己的性命保全洪家,洪家當然要傾全家財力挽救於她。老二,你去打聽清楚,這幾天宿在林府的什麼劉公子是不是京城權傾朝野的權臣劉家之後,要是的話,未必他就能因此罷休,我們得做出相應準備。”
白漪聽著,覺得這個人精太爺為人很是公道,而且說得不錯,自己當初就是這麼考慮。
話音才落,只聽外面有人飛奔而來,腳步聲響得驚天動地,大爺一聽,立刻警惕地站起來,大聲問:“燕六郎,什麼要緊事?窗外回話。”
只聽外面一把大嗓門道:“回太爺,今晚發貨的船給官差阻在碼頭,說是漕運船要過,讓我們等漕運船過了再走。但漕幫說最近沒有聽說有漕運船要過的事,而官差又不給個確切時間,所以古爺讓小的來跟太爺說一聲,這其中有古怪。”。
太爺只是一句“知道了,外面等著”,隨即自己坐著沉思不語,眾人都知道他在想事兒,所以誰也不敢說什麼,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太爺清楚,今晚的動作只是殺雞敬猴,讓他收手,不要因孫媳撞柱事件大鬧上去的意思。
但是太爺是個老而彌辣的人,多年滾爬下來,把洪家發揚光大至如此,一路不知削平多少山頭,這回劉林兩家不把他放在眼裡,當眾欺負他家孫媳,無疑是與當眾扇他耳光一般道理。
他怎麼也不肯嚥下這口氣,嚯地起身,冷笑道:“不走就不走,六郎,回去跟古爺說,把船上的貨全卸了,大家休息三天。順便通知全城洪家米行藥房,明天起全部歇業,為洪家出了這麼個貞烈女子慶幸。老大,你帶曲心去師爺房裡,照曲心的話把榜文擬出來,不點名不指姓,說的只是我們自己的事,看的人自然會明白說的是誰。別以為他姓林的有印把子,我倒要看看,這印把子有多硬。”
洪門貞烈(3)
大老爺一聽嚇了一跳,忙道:“爹,藥店倒也罷了,我們的米行佔了杭城的七成,這要是一關,不是很多家要鬧饑荒了?這可不行,官府會來干涉。”
太爺一聽大罵:“蠢貨,我要的就是這種結局,他姓林的每年得從我這兒拿去多少好處,今天竟然敢當眾侮辱洪家,我叫他生不如死。你只要榜文寫明全行夥計停工為節婦洪大奶奶唸經祈福,誰看了敢說不對?他官府敢硬來?他只敢與我們商量。去,師爺會知道怎麼寫。”
大爺反正也是被罵了一輩子了,再說他最擔心的還是兒子的安危,看兒子這麼對待兒媳,他總覺得兒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得出事。所以一點沒有生氣,連連應著出去。。
白漪聽著在心裡連聲叫好,這個太爺做事總是佔著理,做出來的事即使大家眼看著是不對的,可也批不出口。
而明天關閉米行藥行等要緊鋪子,要換了現代社會,不亞於罷工罷市,這等要挾,官府哪裡吃得起,再說他又佔著理,而官府又正心虛著。真真是個高人,人精。
處理完這些事,太爺便鎮定地吩咐面色煞白的老太太和大太太回去休息,自己過來與大夫商議脈息用藥等事,還不忘時時安慰一下洪鳳生。
各房的大小主子得知音信後也流水般過來問安,不過都沒進內屋的門,在外面坐一坐,叫柳兒傳達進去便罷。
太爺只是不說話,他滿心都是下一步的計劃,而洪鳳生也是不說別的,他只是看著阿柔,一聲聲輕輕地念叨著要阿柔堅持住,一定要活下去。
白漪聽著感動得要死,心裡直想著要不就這麼不顧醫理,忽然活過來算了,免得洪家上下那麼擔心。
尤其是洪鳳生和太爺,白漪都懷疑自己不醒一下的話,他們都不肯閤眼睡。
而且洪鳳生一直抱著她,想到昨晚他抱著她睡了一晚,不敢動,今早起來血脈不通一瘸一拐的樣子,相信今天他是更不敢動,怕弄痛了他,不忍洪鳳生又是一夜折騰,白漪只得裝作被藥灌醒,睜眼對洪鳳生注視半天,可憐的,他的眼睛都紅了,不知他急成什麼樣子。
大結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