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太狠厲,刺得人無法呼吸。
可那一聲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父皇,還是讓他震盪,那是他的孩子。
祁錦霜拉著與自己同日而生的姐姐,抱住了帝王的大掌:“父皇,不要拋下我們,不要和母妃拋下我們!”
那聲聲撕扯人心海的吶喊,讓祁銘琰便是沉浸在了黑暗,也還是不能安,那該還是孩子的少年,他竟要他擔起萬里江山嗎?他竟然也要他像曾經的自己一般孤苦一人嗎?
他的孩子們都還在,他的手裡還有一雙羸弱卻溫暖的玉指,上蒼讓他的人生這般的波折,以致如今得到一切,還是要要他的命,這樣的註定,他該認嗎?
紛亂的椒磬殿,猶如天地要變一般,震的殿外而立的宮人個個心驚,便是後宮隱隱感覺到不妙的妃嬪們也都抓緊了心窩。紛紛不約而自發前往了宮內的佛堂,便是不去的也都跪在了自己宮內的香案前念起了彌陀,誦經亦是不斷。
只求那椒磬殿中的男子,能安樂,因為她們比誰都知道,在這深宮之中,若是帝王崩了,她們將會更加的不堪。再則,還是喜愛的,恨那真情不是給了自己,可卻也因為那帝王而知道這世間還有一個夢,一個很美很美的夢,至少這世間還有一個只飲一瓢的男人存在,即便那真情不是對著自己,可在被當作工具送進皇宮的女人心中,都還有一個盼頭一份自己夠不到可又確實存在的美好,那美好便是手中捧著消磨時光的書卷內寫的愛。
沐清漓緊緊摟著懷中的兩個孩子,看著忙碌紛亂的椒磬殿,一顆心已經不知停靠在了哪裡,她愛著的人在裡面,可她卻不知道他在受著怎樣的折磨。人世間最苦痛的也不過是等待的折磨。
“皇上!”
內室揚起的吶喊,那是孫德海的,沐清漓知道,殿外候著的眾人都知道,而那吶喊中的慌亂更是讓人戰慄。施偌的眼淚幾乎是瞬間便落了下來,若不是自己兄長扶住,她根本不知自己要如何站立。
她的景礫哥
沐清漓怔住,只下一刻便鬆了手中的孩子,失神般的站起,不管了,她已經什麼也不管了,她要和他在一起,他生她生,他若是死,那她也跟著去。
可她沒見過,她從未見過一個人是怎樣走向死亡,一個人又是怎樣看著自己如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人走向死亡。
景闌走的時候她只看到了躺在那裡不動的他,她不知道原來死可以那樣痛苦,鮮血不停離開身體,面容痛苦到猙獰的人,那是她說要三生三世不離的人,他在掙扎,在痛苦。
“娘娘您那是不是還有七神散?皇上體內的毒是你下的,你一定還有七神散,師父配出來的分量不夠,快,現在需要七神散!”顧長青已經忘記了君臣的一切禮儀,滿腦子都只有一念:救活,救活那人。
在劇烈的搖晃中回神的沐清漓猶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猛力的點頭,七神散她自然有,之所以沒有處理掉,也不過是在最後留給自己的歸宿。見她點頭,即便是不停施針的衛平生也面上鬆了一口氣,天不亡,自有希望!
“孫總管,藍燭,宮裡可還有藍燭?如果能找到那藍燭,皇上興許就能保住!”如今分分秒秒都左右著生死,可那左右人生死的東西卻讓孫德海大驚。
“藍燭?這全宮上下也沒有了啊,太后一族旁落的時候,因為怕日後留下禍根,整個天乙宮裡的藍燭已經全部銷燬了,如今,如今哪裡還有!”
這一句沒有,是開了怎樣的玩笑?置之死地而後生,那致命的東西竟然又會成了生門,便是能掐會算也沒人會想到有這一遭。孫德海轟然跪在了地上,看著那被封住死門的已然不能動的主子,一顆心碎了個乾淨。
他是有多悔恨自己當初未留下一絲半點,哪怕是半截也是救命的東西!只如今悔恨卻是全然晚了的。
“藍色的蠟燭,我有。”這一聲帶著幾分焦色的聲音轟然炸開,室內忙碌的人幾乎是瞬時移目,入眼的不是因為想要見到帝王而隨著自家主子追過來的抱琴還能有誰?然,那一句‘我有’卻也足以讓眾人忽略掉她因何也入了這內室。
“你有!”
“太后,太后曾讓人送給小姐一柄藍燭,小姐在與皇上後來那燃到一半就被滅了的蠟燭,奴婢就收起了,奴婢這就去取來!”曾經的曾經,有很多個夜晚她都會拿起那柄蠟燭,小心的抱在懷中,坐著一個奴婢的夢,夢裡有屬於那尊貴帝王的淡香,可她不曾想過,那一念的執著,竟成了救命的東西。
眼看著再次忙碌而起的太醫,沐清漓沒有再上前一步,只是孤身出了那有帝王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