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心唉,聽說李家十七娘也追去了長安,只盼著她能夠儘量將那不肖子帶離長安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原上
賀之方卻不知道就在他對著心腹又愛又恨的罵著不肖子時,他那牽腸掛肚的不肖子正在樂遊原上再一次“偶遇”元秀。
這回他遠遠看到元秀一行的身影,眼睛照例亮了起來,但揚鞭催馬趕到近前,卻發現元秀神色沮喪,發現他的到來,抬眼懶懶的看了看,卻連眉都懶得皺,便移開了目光,全然不像前幾次一樣,雖然滿含警惕卻也落落大方不失一國公主應有的風儀,此刻元秀手中雖然抓了弓,但一隻麂子驚慌的從草叢裡跑出來,逃向遠處,她卻只瞥了一眼,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顯得很是沒精打采。
賀夷簡摘下鞍前掛著的角弓,從另一側的箭壺裡取出一支長箭,他做這些時動作舒緩自如,這時候麂子已經奔出一段距離,賀夷簡一邊催馬靠近元秀,一邊順手撥絃,遠處立刻傳來一聲哀鳴。
元秀身後跟隨的侍衛手裡的獒犬立刻瘋狂吠叫起來,侍衛們看向了元秀,見她沒有反對,其中一人便鬆開了手,片刻後,叼回業已斃命的麂子邀功。
採藍的笑容有點僵硬:“阿家?”
賀夷簡撥馬跟著元秀並轡,自然到了理所當然的將原本跟在元秀最近處的採藍擠開,他的騎術可不是採藍這樣深宮之中長大,僅僅會點騎術的宮女能比,另一邊的采綠張口就要叫嚷,然而採藍卻給她使了個眼色,請求的看向了元秀。
“誰準你欺負藍娘了?”元秀明顯的悶悶不樂,但終於開了口。
賀夷簡正待說話,她卻又道:“你們怎又跑到樂遊原上來了?”
“阿家,咱們跑了許久,這會該尋個蔭涼處歇息了。”她身後採藍復低聲道。
被她提醒,賀夷簡認真打量著元秀,她白皙的兩頰被五月的驕陽曬得赤紅,不必脂粉就如酒暈妝一般,那緋紅之色一路紅入了鬢角里面去。雙螺髻原本應該挽得很是整齊,大約是因為出獵的緣故,髻上沒有用容易滑落的珠翠,而是以兩股五彩絲絛分別縛在髻上,髻後打著繁複而精緻的繩結,絲絛很長,束住之後還拖出了長長的飄帶,一直垂到了元秀腰際。
紺碧色底襟袖繡著栩栩如生的月光白、下襬處卻刺著對鶴的緊身胡服很好的勾勒出了元秀窈窕勻稱的身材,腰間一條黛綠錦緞束帶,連線處用赤金嵌寶勾,這身裝束清爽而便於行動,顯然元秀出宮並非心血來潮,還是特特換了衣裳的,卻不知道為何到了原上卻如此垂頭喪氣?而且看她臉色,顯然在日頭下面已經遊蕩了許久,但身後人手裡提的卻還是隻有他剛才所射的那隻麂子。
“阿煌這是怎麼了?”賀夷簡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他記憶裡面的李煌哪怕是在迷神閣的密道里面與他單獨相對、武力落著下風時,依舊是充滿了驕傲的,而她也有資格驕傲,夢唐的主人是她的同胞兄長,誰都知道豐淳帝對這個妹妹有多麼疼愛——又有誰會讓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賀夷簡敏銳的發現元秀身後沒有薛氏的身影,這個乳母並非常人,她對元秀的呵斥儼然猶如長輩,只怕元秀那位名義上的養母昭賢太后在生前也未必能如薛氏一般對元秀動輒相叱——那樣的話,宮中早就要傳說昭賢太后對養女不慈的話來了
“那該死的孟光儀!”元秀忿忿的一甩手中長鞭,將地上一株高過了馬肚的長草抽斷,嘴裡嘟囔了一句,她聲音很低,賀夷簡甚至沒有聽清楚,但他身邊跟著夏侯浮白,因此他回頭看向夏侯時,後者雖然木無表情,然而嘴唇開合,到底把孟光儀三字告訴了他。
“是孟光儀惹了阿煌不快?”賀夷簡試探的問元秀,見元秀沉著臉不理會自己,他看向了身後的採藍,誰知道採藍對他可沒什麼好聲氣,見他看過來,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賀夷簡在元秀這裡碰釘子早就習慣了,他也不以為意,忽然舒展手臂,隔著坐騎,在元秀額上撫摩了一把。
“你做什麼!?”採藍、采綠雙雙驚叫出了聲,後面的侍衛也立刻變了臉色!
元秀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鞭抽了過來,賀夷簡若是不願意,以她的身手自是打不到他,賀夷簡抬手抓住了鞭梢,嘆息道:“阿煌若再不休息,可要中暑了!你若想打我出氣,不如休憩過了有了力氣再動手如何?”
被他這麼一說,採藍驚叫一聲,另一側的采綠趕緊上前,探手摸了摸元秀的額,吃驚道:“阿家太鹵莽了!”
侍衛們跟著也早已受不了,當下眾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