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覺得也是,看她臉上彷彿暈了一層酒暈妝,不免擔心道:“你也喝多了些,仔細一會上車暈著。”
“和靜比我喝的還要多一點。”昌陽笑著道,“我的酒量我清楚,這幾盞不妨事的,對了,六嫂如今可醒了?若是醒了我也該去打個招呼。”
“她啊就在偏廳,你且等一等,採藍你去看看。”元秀偏過頭對採藍道,昌陽拈了面前一個葡萄吃,低聲道:“你方才與二嫂出去說了什麼?下面那兩個人眼睛灼灼的望著你呢。”
不去看元秀也知道是誰,冷笑道:“那是馮氏與崔氏罷?不要理她們。”
昌陽對這兩個婦人興趣也不大,聽元秀這麼說了便丟開,只是道:“東平的駙馬已經定了下來,欽天監連婚期都算了,雲州多半也要下降鄭緯,卻不知道你如何了呢?”
“七姐難道還擔心我嫁不出去?”元秀避重就輕的笑道。
昌陽公主吐了葡萄籽兒,拿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才淡然道:“我倒不是擔心你嫁不出去,只擔心你嫁太遠了!”
元秀一怔,昌陽公主看了看她,笑著道:“咦,你忙宮務忙到了這種地步?竟連自己的事情都不關心了?東平的駙馬定了之後,雲州的駙馬外面也多半猜到了,惟獨你沒有什麼訊息,論理說五哥最該對你上心才是,因此坊間有人猜測是不是打算將你下降到河北去?”
“真真是胡說!”元秀一皺眉,昌陽卻道:“這訊息聽多了連我都要來問了,若是五哥和你都沒有這個意思還是趁早把人定了的好,雖然說這些謠言對咱們也不能做什麼,可總這麼傳著到底打皇家的臉。”
說罷似又覺得語氣重了些,復解釋道,“你若不願意遠嫁河北,我想那賀夷簡若是對你不死心,藉此弄假成真,到那時候可就不好了,你也知道,不拘何朝何代,總有那麼一群人打著皇家女兒的主意——我不是說旁的,韋相前幾個月不是還請求五哥叫你下降到河北去麼?”
元秀臉色陰晴一陣陣的難定,這時候採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小聲稟告道:“瓊王妃已經走了。”
“走了?”兩人一起問了出來,“什麼時候走了?”
“奴聽偏廳裡面伺候的使女說是約莫小半盞茶之前,瓊王妃說她覺得好些了,想趁機回家,因為當時齊王妃忙得緊,瓊王妃便叫她們轉告一聲,說改日再登門賠罪,這就回府去了,那兩個使女雖然覺得就這樣讓她獨自離開不妥,但瓊王妃一定要走,也不敢阻攔。”採藍說道,“她們後來稟告了齊王妃時,瓊王妃都出府去了。”
元秀不覺皺眉:“她這麼急急的來又急急的走,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會是為了子嗣吧?”昌陽猜測道,“說起來六哥至今無子,王府裡面卻只有個不怎麼得寵的妾侍,從前她還有中宮可以比照,如今中宮有孕了不說,五哥的妃嬪雖然不多可也比王府裡多得多了,就算羅美人已去,六嫂上面沒有太妃提醒,可五哥如今膝下都有三子,並中宮及韋華妃都有孕在身,六哥膝下竟只有一個庶女,聽說還是一直病歪歪的莫不是為了這個兩人有所爭執,六嫂才這樣的?”
昌陽公主本身與瓊王還有瓊王妃倒沒有什麼仇怨,只是當年楊太妃與羅美人在宮裡很是鬥過幾次,何況前不久刺傷了楊太妃、在宮裡折騰出所謂刺客之事的老內侍正是從前羅美人的近身侍者,因此如今提到了瓊王府的事情措辭雖然還算客氣,語氣裡不免就帶上了幾分調侃之意。
元秀因為瓊王曾與豐淳爭位,加上她原本就與李儼見的不多,便渾不在意道:“若是如此就是六嫂不懂事了,說起來六哥待她也不差,怎麼這會竟糊塗了?便是尋常人家還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話呢,難道要六哥一輩子守著她將來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嗎?”
兩人正說著話,長孫明鏡面臉赤紅的走了回來,但見額上一層薄汗,貼身使女忙拿帕子替她擦了,她坐到了旁邊笑著道:“九妹你回來了?方才聽人說你出去散一散酒意,我還怕你當真醉倒了。”
“就算醉倒了那也沒什麼,我與二嫂一塊兒去的。”元秀笑著道,“方才使了人去看六嫂,她怎麼竟悄悄兒的走了?”
“可不是?”長孫明鏡提起此事來也有些輕嗔,“便是不提旁的,她方才臉色還難看著呢,這會就這麼走了,當真是讓人不放心!”
昌陽這時候看了看下面,便問道:“李七娘沒有來嗎?”
“她原本要過來的,只是十娘子忽然染了重疾,需要照拂脫不開身。”長孫明鏡說著,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眼元秀,元秀卻作未見,只是道:“釗